穿鞋,要唤乱魄。
元征死死摁着要脱鞘而出的剑,压低声音劝道:“主子,他是你舅舅的儿子。若他年纪比你大,确实是你哥。”
“舅舅?”丰俊朗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个人在他的生命里一直是缺席的。
怎么最近老在别人嘴里阴魂不散?
公孙星辰的一巴掌,那天晚上的谆谆叮嘱,并没能消弭甥舅之间心灵上的隔阂。
丰俊朗看了看被烛光照亮的四周,原本对这寒酸的屋子有十分的嫌弃,此刻因为公孙日月更添了三分厌恶。
“我有哪门子的舅舅?何况那种自私自利之人,怎配有子息。”他的脸冷了下来,“咱们现在在哪里?我母亲和父亲呢?”说着往门外跑。
子慕予见丰俊朗对子明很是不敬,心生不喜。
“你挺尸挺了十五个时辰,现在才担心他们,是不是太晚了些?”子慕予冷声道。
丰俊朗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向元征:“我睡了十五个时辰?”
按理说柳寻双的判断不会有错,说睡足十二个时辰醒,就应该十二时辰醒。
可是丰俊朗长期缺觉少眠,这次深睡一觉,前头多梦睡得很不安稳,后头却睡得极其香甜,一口气睡饱了才醒。
“是夫人给你下了针。”元征连忙解释。
丰俊朗满脸寒霜,脚下一点身子就要跃起。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飞,飞得越高,摔得越疼。”子慕予靠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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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俊朗飞前回睨了子慕予一眼,眼中尽是矜傲和蔑视:“我轻功高超,想飞多高便多高。”
起飞姿势是完美的。
人升腾到半空,衣袍被晚风轻撩飘飞的形象也是有几分仙气的。
可是下一秒。
如一只鸟猛然撞到透明的墙壁上,翅膀折了,晕了。
整个人垂直掉落,砸向刚结了果的海棠树。
元征惊叫一声,飞身去接。
这时,冯继洲从黑暗处走出来,手里拎着盏灯笼。
他望向子慕予,没说话,眉角眼梢都洋溢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得意,好像在说:看见了吧,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子慕予半眯着眼睛。
冯继洲确实有些本事。
“日月的外甥,轻功超群,等他醒了,咱们怕拦不住他。”白天,沈清表示了担忧。
“要不,我们让他多睡几天?”高峥提议。
“总有醒来的时候。”柳寻双摇头。
“要不,咱们弄点丧失记忆的药给他吃吃?”高峥不着调的毛病又犯了,被柳寻双赏了一脚。
这时,冯继洲出手了。
此时的他,迫切想得到某人的肯定。
只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支笔,一方砚台和一截墨、半壶酒。
借着壶里的酒,慢腾腾研了磨。
以笔蘸墨,然后以凤凰坳这方天地为纸。
他写了几个字:天罗地网。
几个遒劲的黑字先是悬浮在半空,不多久字上的墨开始碎裂,墨滴均匀地四处散开,真如一张巨网张阔。
“这下,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本想躺平看坟,非逼我成神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