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以西二十里西山一竹屋中!
“现今,天子东行,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汉室倾颓必矣!晚辈欲得天下,该如何行事?”
一年轻男子的双眼中闪过两道阴鸷,随即低声问道。
“天道易变、运数难循!”
“汉室虽遭劫难,实难灭!放眼大汉一十三州,早已是有主之地。仲达若想得天下,需得借助他人之力!”
跪坐于司马懿对面,一五十多岁的男子,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捋着颌下长须,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还请大贤教我!”
司马懿沉思半晌,终是未能领会其中的深意,随即朝着那人施了一礼,沉声问道。
“以仲达所见,当今天下,谁可为英雄?”
那长须老者并未回道司马懿的话,却是笑着反问道。
“兖州曹操、青州刘备!”
司马懿顿了顿,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即微闭着阴鸷的狼眼,神色阴狠残忍,口气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低吼道“还有……李牧狗贼!”
“哦……”
那老者眯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冀州袁本初、荆南孙策……为何不是英雄?”
“大贤心如明镜,何故试探晚辈?”
“袁绍外宽内忌、多谋少断,见小利而忘义、临大事而惜身!此人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实乃一时之枭雄也!”
“孙策虽有楚霸王之勇、枭雄冠世,但此人年轻气盛、太过刚烈,非是雄主之姿!再者,孙策能有今日的成就,其父孙坚功不可没!此人最多算是半个英雄!”
司马懿笑着反问了一句,面上的敬重之情,却并非是刻意装出来的。随即,司马懿笑着说道。
“仲达有识人之明,何故落到这般田地?”
对于司马懿的话,那老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捋了捋长须,笑着说道。
“一步错,步步错!”
“向日,我献计张让,让其诓骗李牧进京,好除掉李牧。若能除掉此人,凉州必将和朝廷呈不死不休之局,司马氏也能乘势而起!”
“千算万算,却是弄巧成拙,反而让李牧知道了晚辈所在。后来,晚辈又联合李文优献计董卓,想用‘一石二鸟’之计,剪除李牧的羽翼……甄家!”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牧贼子再次识破晚辈的筹划,同时,此贼和司马氏的仇怨越结越深!”
司马懿摇头苦笑了几下,随即神色又是惋惜又是阴郁恨怒的低吼道。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仲达不必灰心!”
“昔日,楚霸王纵然时常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垓下之战后,却一败涂地,身死势灭!皆因此人胸怀不够、太过刚烈直率!”
“高祖数败于楚霸王,却能夺得天下。其屡败屡战、不屈不挠的意志,值得后世晚辈效仿!”
“古时,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麻痹大意吴王夫差,终是灭吴而复国!皆因此人的城府之深!”
“仲达定要见贤而思齐!”
老者见司马懿有些灰心,随即言辞恳切的宽慰道。
“大贤谆谆教诲,晚辈定会铭记于心!”
司马懿胸中重新燃起豪气,随即沉声说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老朽虽不能阅人无数,却对天象甚为了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牧的紫……将星从拳头一般大小,再到其大如斗;其光芒从萤火之光,再到皓月之明!着实难以预料……”
“老朽累观天象数十年,以天象之变,预料天下大事,每料必中!可惜的是……李牧的将星最是诡谲!”
继而,老者神色复杂、语缓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