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们就在火堆里硬挺着,刚开始几个大学生一直拉着小盼聊天,隔三差五给她讲一下学校里的笑话,企图弥合小盼差点被拐的心理创伤,而小盼也慢慢跟两个女生说起了话,她抱着腿跟两个女生聊起了自己来新疆的经历。
“我们家比较困难,孩子也多,我中学毕业以后就没有读书了,在家里帮了几年忙开始出来打工,终于存了些钱,第一次想自己出来转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两个女生听完非常痛惜,开始安慰她:“没事儿,这不是好起来了嘛,你现在能赚钱了,以后有机会还能再想办法读书啊,而且就算不读书也没关系,你看这个小哥哥。”
说完她就指向了何其幸:“这个小哥哥也没读书,但是他现在就发展的很好啊,开着很好的车,你要不做做自媒体呢?没准儿一不小心就火了。”
不得不说她实在举了一个不太好的例子,何师傅这个纯属天赋异禀加后天钻研,老天爷给他扎了滞留针输营养液,一般人哪儿有这个境界。
小盼看了下何其幸,然后叹了口气:“没什么机会了。”
长发女生往她身边凑了凑:“不要这么悲观嘛,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你还这么年轻。”
小盼冲她笑笑,然后盯着火苗,念叨了一句:“是啊,我才这么年轻……”
何其幸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皱着眉在想什么,其余几个人聊着聊着就困了,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打着盹,而那些草俑在太阳升起前悄无声息地爬走了。
天刚蒙蒙亮时,何其幸轻轻碰了我一下,我正蒙着,看到他用眼神隐晦了瞟了常首富和小盼一眼,随后用口型说道:“小心这两个人。”
我心里了然,点了点头,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不对劲,别的我虽然看不出来,但是起码的治安情况我是知道的,现在还想在新疆正儿八经的闹市区把人抢走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还不如直接去跟阿拉丁神灯许愿,也就是不熟悉这里的人能说出这种话。
而且我自己就是做旅游行业的,一个好不容易走出大山的贫苦孩子,攒了钱第一件事是来新疆旅游,那可真是嫌钱多了,这里景点和景点之间距离远跨度大,不论是住宿还是交通费用都很难节省下来,虽然景区都是山山水水但消费可不低,怎么看都不合理,也就那几个小屁孩会信这种话。
这小盼看着也就是和何其幸差不多大小,尽管说话温温柔柔的,那双眼睛看着可没有一点儿傻气,放平时我可能看不出来,但那三个对照组就明晃晃地坐在她旁边,真傻假傻一目了然啊。
最后就是一个现实问题,就她刚才逃跑的那个速度,人贩子都不一定追得上她,一个冲刺就到警亭了。
但这个人怎么说也知道一些杨思佳的踪迹,我们暂时还不准备揭穿她,怎么也要等骗到点儿信息再说。
“算一算郑姐差不多快来找咱们了。”
何其幸小声跟我说了这一句。
“她能找到我们?”我有些惊讶,我们现在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他怎么可能联系得到三舅妈呢?
他点点头:“差不多,我之前跟她说了大概位置,而且我都会给她共享我的定位,她能看到我们信号消失前最后的位置,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干等着,应该会进来找我们。”
我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哥们儿,以后简历上记得写:自我管理意识较强。”
何其幸跟我眨了眨眼,好像这些都是小意思。
太阳升起来以后所有人都清醒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站起来摇摇晃晃像丧尸一样,脸色差得都能直接去鬼屋上班了,我走在这些人中间第一次对自己的黑眼圈感受到了强烈的归属感,不过换成谁这么熬上一夜都好不到哪儿去,没当场病倒都算这些年轻人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