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受。
于是打开电视。
正好是齐年最喜欢的那个新闻台,正循环播放着某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的新闻。
“不……不会吧……”
她倒退着,一不小心靠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母亲的担心成了现实,很快,连北区都要求停工停学。
于是,这个春节假期被无限延长了。
贺千橙没想到要一个人守店这么久,何况还要天天看着网上人讨论传染病的事情,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座无人理会的孤岛。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独自生活四天,没想到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和活人说过话了。
刷剧,打游戏,甚至研究做菜,逼到最后只能去后院同狍子说话。
她甚至有点开始后悔劝齐年回家了,自私地想,要不是那样,她现在至少还有个可以斗嘴的人。
不敢和母亲打电话,仿佛精神已经脆弱得一折就碎。
可她更无法离开珊延,这么多狍子可都指望着她呢。
贺千橙从未觉得独处如此难受过,她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网络上令人不安的新闻,觉得仿佛自己的身后逐渐长出一只怪兽,越来越多,逐渐吞噬了自己。
她觉得鼻子有点发酸,闷着太久,人的气色也不太好,喉咙也疼,好像什么都不对。
哐嘡。
似乎是白露大铁门的声音。
可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窝在家里,谁会来白露呢?
难道是小偷?
她的精神一下子紧张,去后院摸了一根用来逗弄狍子的木棒,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口。
“早知道多叫个人一起留守了。”
这种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个弱女子这件事。
门锁一阵乱响,随后,被嘎吱一声推开,贺千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发现来人是齐年。
“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是你一个人的店哪?”
齐年依旧是那种不知死活的语气,反手锁了门,说“怎么一个人呆着也不反锁,万一有人撬锁怎么办!”
他说完,提起东西走进来,再看贺千橙时,发现姑娘眼睛里有莹莹泪光在闪动。
“别哭啊,不会真有人撬锁吧?”
他忽然慌乱起来,又把东西扔在门口,左瞧右看,又小心观察贺千橙的神色。
其实贺千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或许是最近太压抑,太孤独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人,虽一来就没几句好听的话,可她真的觉得亲切,觉得熟悉。
千橙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防止眼泪真的掉下来。
她往齐年的方向走,脚步有点虚浮,跌跌撞撞快走到了,却忽然一个趔趄。
齐年条件反射地上来扶她,却不防被姑娘抱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