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像剥开的橘子皮那样缓缓裂开……椅子,实验舱,手术台,屏幕,轰然倒塌消散。
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静谧而整洁的走廊,透过走廊的玻璃屏幕,看见里面排列着的玻璃试管和冰森仪器。
楚斩雨进了其中一扇门,稍后套了件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直树,把刀给我用一下。”
麻井直树把沾满污血的手在衣服上揩了揩,再把那血迹斑斑的制暴刀递给他;楚斩雨接过来,另一只手把身后拖着的长长的累赘肉和骨勉强挽起来,跟锯木似的,才把它们彻底砍断,落在地上还发出不小的动静。
除此之外,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不见人气,斯通博士看着眼前变得逐渐熟悉的一幕,受伤的身体和嘴唇不住地发着抖,欲言又止,楚斩雨对他们摇了摇头,用唇语说道:“它们还没离开这里。”
“……”
死里逃生后的斯通肾上腺激素支撑了他一会,这会后颈伤口的醍醐味跟只盘踞在背后的蝎子,慢慢地挠了上来。
楚斩雨还背着一个医疗箱,沉默地蹲在一边,替他做着简单的止血包扎,手法简单粗暴地撒上碘伏粒,吐出叼着的匕首,在酒精里泡了泡,然后割断了两边发黑的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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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割断的剧痛让斯通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楚斩雨眼尖手快地轻轻捏住他的腮帮,不让他吞咽舌根以至窒息。
他趴在地上,蹲在另一边的麻井直树手里接过抗体,往他伤口旁的皮肤里注射进去,然后轻轻地把绽开的肉皮合拢归位,消毒棉和实验纱布在脖子上绕了几大圈。
感觉到周边的气息消失,楚斩雨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又往他脖子上套了一个固定塑料圈,“还好吗?”
斯通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总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如果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呢?”
除了剩余的孩子,如今消散的剧场内,孤零零地只留下遍地蜗牛,触角交织在一起,他们不甘心地问道;阿黛尔欣赏了一会它们残留的五官狰狞的表情,然后朱唇微抿起,向着广袤无垠的空洞侧耳倾听,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可喜的声音:
“嘘,你们听。”
………
“啊啊啊~啊啊啊~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一曲罢了,凯瑟琳打了个哈欠:“我真是服了,这是迷宫吧。”
凯瑟琳之前完全没来过科研部,进去以后瞬间被里面横七竖八的道路扶梯迷花了眼,提着蛋糕到处按照楚斩雨个人终端上的地方问路,结果越绕越晕,感觉自己硬生生把科研部的地板都磨秃了几寸。
“计谋计谋,如果能让人看出这是个计,是个圈套,那它就已经失败了。”
阿黛尔轻轻地抓住自己的脸颊,全身将整片肌肤摘取了下来,露出里面男性的真容:翠绿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打着鬈,他有一个希腊式的古典下巴,无论谁看了都会惊呼一声美男子。
他的手按在其中一个男孩的脑袋上轻语道:“真正的计谋是,他明知是计,明知是陷阱,但他必须中计,必须往陷阱里跳,心甘情愿地吃亏受气。”
“内心的道德和良知,原本就是无用之物,将其存于内心的人们,是崇高的殉道者;他们终将会被良知和道德绊倒在地,看似是敌人杀死了他们,实则是他们自己选择了为了他人而舍弃生命。”
“我想,他们即便中计,也都是聪明人,必定能在濒死的那一刻意识到计谋的陷阱位于何处,但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们都逃不出这等计谋。”
安东尼·布兰度整了整工整的衣袖和花纹边的领子,看向手中那百年前心上人所赠予他的回绝信,他轻嗅着纸页上面那久经不衰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