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麻井直树只想救自己和他的弟弟,此刻如果泰勒发现他的异样并询问的话,麻井直树说不定会瞬间破防道出真相。
但是泰勒没有,麻井直树站起身,握着枪离开了,金属碰撞门框的声音让独坐发呆的泰勒转过头来,惊讶地注视着他。
她说:我还有事要做,你去忙你的嘛。
她明显不太好意思,应该是心意不在这上面,因此连一贯无所谓的语气都带上了斟酌,麻井直树感觉自己内心的那个名为亲情至上的雕像快要破碎了,他的心砰砰直跳,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他说:那么我走了,下次见。
她说:嗯,下次见
女人向他点头致意,笑了笑。
那天麻井直树也见到了楚斩雨的父亲楚瞻宇,话说这俩人的中文名字是真像。
楚瞻宇向来行事不羁,他披着外套,袒露出宽阔坚实的胸脯,他有些疲惫地坐在吧台上,胡茬一个月没有刮过,此刻显得他有些老态了,反而陌生起来。
他的手边是一杯在这个年代格外珍贵的调酒,醇厚的酒痕,一看就是好酒,楚瞻宇却把这杯酒推给了他喝,麻井直树不解,他笑着挠了挠头,说自己最近养生了,保护身体,必须和烟酒这些都分手。
麻井直树接过来喝了一口。
楚瞻宇喝着矿泉水也不亦乐乎。
听说您的朋友陈清野博士,是现在塔克斯小组的组长,曾经的塔克斯小组,和统战部一样也是一群怪人。
但是怪人和普通人的也并无不同,而和他们来往,也十分轻松惬意,而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并不需要走什么流程手续,只需要向他们表示你愿意加入的决心便好。
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英雄,人们总说哪个年代是英雄的年代,可是是年代塑造了英雄,而不是英雄创造了年代,我不知道我们和塔克斯小组相比,究竟算不算英雄………凯瑟琳之前开玩笑说,问异潮如果结束的话,她会不会被后人记住。
其实不会的。
她不知道人造战士这段为了存活而不得不创造杀戮的血腥历史一定会被隐藏,就算被爆出来,也只会被钉在人类的耻辱柱上。
这时楚斩雨却说一定会的。
凯瑟琳喜滋滋地说:希望后人把我战斗时的英姿描写得帅一点,最好还能附上我的美照,这样以后年轻的小伙子被咱的美貌惊艳,也只能感叹这样的美女他们却碰不到,因为那会我都已经化成灰啦!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我不禁失笑。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博士,楚斩雨的手里有一个记载着所有死去军人的名字的记事簿,像词典一样厚厚的一本……一旦有人死去,他就会在上面写上名字,死亡时间,因何死亡,点名册上活着的人死去,也会被他划去,直到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为止。
所以,我们都是怪人,而我们这些怪人都很清楚,未来将付出什么代价。
……
而刹那间空间化作齑粉。
这时麻井直树的身躯颤抖,猛得睁开眼来,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和倒吊在天花板上的楚斩雨的面孔相对。
他双眼紧闭,身上满是半透明的血皮,又像蛋液又像蛛网,像一张血红色的婚纱盖在他身上,连接着每一根毛孔。
他的神色,和光洁的身体,也如孩童一般天真、单纯,整洁,他安静地倒吊着,半边脸颊布满了金色的眼珠裂缝,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里面像有千万个人在挣扎一般。
科研部外。
“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凯瑟琳坐在高高的车盖上,忧郁地抽了口烟,“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和宇宙存亡吗?我看这科研部看起来井井有条的,也不像是出事的地方啊。”
致蓝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