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斩雨冷声道:“我本来不想我们打扰来之不易的休息,但是我认为事到如今,有些事,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半夜10点。
蛋糕店的外卖员的车子刚离开,麻井直树道过谢后,坐在桌前写他的信。
屋内只有他和楚斩雨两个人,维萨鉴于不想直接和统战部其他干员见面,已经把钥匙还给了他,依旧待在便利店里,他的理由是如果有人盯上了他,那么作为店员忽然离开便利店,在旁人看来会很不自然。
麻井直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写一封邮件发到藤野诚三郎的个人终端上。
尽管这边显示诚三郎从来没有看过。
一次都没有。
正如多年前由于保密不能和他沟通的自己一样,只是颠倒了过来,感觉恍若隔世。
但是至少诚三郎无法拒收这些信件。
于是麻井直树也把写家书这件事当作每天必须做的事,因为麻井直树的紧急联络人根据要求填的是楚斩雨:干员阵亡的消息必须是他们的直属长官第一个知道。
哪天自己死了,断了信,诚三郎就能立刻知道他挺讨厌的这个哥哥已经不在了。
他写信就像写日记流水账,估计诚三郎不爱看,毕竟写的都是些无聊又琐碎的事,就像他这个无聊的人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平凡的一天讲得更有趣。
笔尖沙沙声和虚拟键盘声滴答作响,扣在手臂上的个人终端不断地传来消息提示,白天的那群人正在里面吵吵嚷嚷:他很少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一台通讯设备。
凯瑟琳:“不行,我脑子还是很混乱,什么第四支配者,老大,你老实说,是不是还有第五第六第七支配者,干脆别藏着掖着,一口气给我们都说完吧。”
这时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的楚斩雨一边穿上浴袍,一边回了条消息:“要是忽然发现不对,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此时夜色已经渐深了,身后铁链声忽然响起来,麻井直树抬起头,是楚斩雨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放在桌上:“天色不早了,喝杯热牛奶,早点睡觉吧。”
虽然楚斩雨知道麻井直树不是孩子,但是他的外表还是时常让他的关爱之心作祟。
“我还不困。”
“好,给你留了门,早点来睡吧。”
楚斩雨走到了卧室,门虚虚掩着,一道铁链穿过门缝,连接着他这一头。
给他铺的床就在楚斩雨房间……里的床的另一边,因为除了薇儿那间屋子,没有别的客房,而薇儿那房间里秃得像样板房。
继续阅读
麻井直树晚上做噩梦,大汗淋漓地惊醒,呆坐良久,这时楚斩雨也会立刻醒过来,然后把他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睡觉。
这个很母性的动作,楚斩雨做起来非常自然,纯粹像亲人一样。
没有凯瑟琳脑补的什么暧昧情节,毕竟以斯蒂芬女士的经历而言,她的大脑只能把拥抱和不可言说的颜色联系在一起。
想着,麻井直树不禁苦笑了一下,端起那杯牛奶,温热地捧在手里,温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烫手,也不会有股凉意,是略高于体温二三十度的温度;喝完之后,有股淡淡的甜味,应该是非常罕见的蜂蜜。
时针跳了十二下,十二点了。
麻井直树把桌子收拾好,脱了外套,也走到卧室里,穿着里衣躺下,黑暗中,身旁的楚斩雨伸手替他提了提被角,把他的腋窝用被子遮好:“我看你今天心情不怎么好。”
“没有的事。”
“我看得出来谁在撒谎,你是骗不了我的。”楚斩雨说道,“你在生我的气?”
“不是,我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当事人的后代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