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麻井直树……我看着这个陌生的铭牌。
这个名字的主人,原来是我的同事,一个和你长的还有几分像的日本宅男,前几天他去世了;希望你赶紧习惯你的新名字。
泰勒淡淡地说道,她的悲伤很内敛。
过了几天后她丈夫也来看望我,楚瞻宇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但我看得出来,他性格粗中有细,不至于过分热情。
那天晚上,他和我聊了聊我以前的经历,以往我对讲述童年是讳莫如深的,但也许是苦尽甘来,死里逃生带来的幸福感,让我第一次觉得可以说出来,我也憋了太久。
作为一个和我过去无关的人,楚瞻宇先生是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讲完了后,我打量他的脸上有没有鄙夷的神色,幸好没有,我松了口气。
他很感兴趣地靠过来:“诶,你背上真的有那种纹路吗,方不方便脱下来给我看看?”我很遗憾地告诉他:新生的皮肤上没有,而他看到的我现在全身的红色纹路,是身体血丝浮于表面,是显性排异反应。
他看起来比我还遗憾。
真是个奇怪的好人。
我问他:您见得多,比我懂,您说,为什么他们要迁怒于我和我弟弟呢?明明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没有选择的权利啊,就算我确实伤害了他们,他们教训完我父母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排挤,欺负我?
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我第一次毫无负担死和别人说的时候,童年的委屈感酸楚地往上涌动;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义正言辞地斥责我的邻里们,这样我会好过,会得到一些慰藉。
你是日本人,应该对中国文化了解一点吧,他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人未至绝境,终不信神佛。
“那些被骗的人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而你和你的弟弟,他们也清楚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可是道理谁不懂?这个世界要是所有人都讲道理,那成天堂了。”
楚瞻宇哈哈笑道,拍着我的肩膀:日本的小兄弟,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真的新生了,以前的事情,就放一边吧。
“以前的事情,怎么放到一边呢?”
他笑道:向前看。
致蓝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