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别人,也不擅长拒绝递到眼前可以拒绝孤独的机会。
女孩拉起他的手,两个人在黑暗的走廊路一路奔跑,远处“安全通道”的绿灯一闪一闪的,银色的地板折射出女孩摇曳的黑发。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流淌出橙子汁一样温暖的光,他在她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一扇嵌满奶油和水果块的蛋糕放在桌子上,上面插着七支蜡烛,光就来自于它们,旁边摆着小姜人的曲奇饼干,软松鲜嫩的芒果班戟,男孩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今天是你的生日!”
女孩拉着他在桌子旁边坐下。
男孩都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不过既然她说是,那就是吧。
闻着蛋糕和食物的香气,他饥肠辘辘,几乎要落下泪来,吃惯了营养剂的他,手里被塞了刀叉都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此时女孩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上白色的遮体物像蝉蜕一般滑落下来,露出下面并不比衣服色泽差多少的肤白,柔软的黑发披在肩上,落在一对可爱蹦跳的红眼白兔前面,一摇一摇,发出簌簌的脆响。
在蜡烛的光下,如流动的黑金色流沙。
男孩咽了咽口水,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他都饿了起来。
温暖的光下,她的身体犹如夕阳下帕特农神庙的镀金女神像。
“吹蜡烛吧!”
女孩紧紧地贴着他,他这时低头才发现自己也如同刚出生的赤子模样,来去生死无牵挂,他们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夏娃,互相执着彼此的手。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男孩红着脸嘟起嘴巴,“呼”的一声。
蜡烛灭了。
一切陷入了泥沼般的黑暗。
他再次看不见任何东西。
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裹尸布一样将他重重包围:
“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
“拉勾吧!”
他化为白骨的手向前伸去,他在虚无中无法确定前方是否能拉住那只像奶油一样洁白,香甜,柔软的小手,他只是觉得那里有什么招呼着他走上前去。
白骨颤抖着,所触及到的只有柔软的黑暗,这柔软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男孩两只眼睛只剩下流不出血的空洞,仿佛他生来就该如此,他骨裂的伤口流着恶臭的,脏污的,不可描述的脓液;男孩只有一截完好的舌头,搭在光秃秃的牙床上,像段被压扁的草莓。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女孩又唱了起来。
“你在哪里啊?”
男孩声音嘶哑地问道。
“拉勾吧!拉勾吧?拉勾吧!”
骨头向着无尽的远方伸去,拉长成蛛丝般的白色细丝。
我是谁?你是谁?今天是谁?不不不,今天是哪一天?我的生日是什么?我的生日在哪一天?你是谁?他,她,它,它们你们,都是什么?都是谁?还有,我在哪里?我为什么在那里?我不可以在那里的那里吗?哪里的哪里不可以在我的那里吗?
他向着无尽的黑暗走过去,“安全通道”的绿光越来越近,有好像越来越远,走着走着就,他就摔倒在地,骷髅头上满头是血,他有时候昏迷不醒,有时候能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踩着一路鲜血慢慢走。
那扇熟悉的房间的门再次向他洞开,蛋糕的奶油和水果,鸡蛋和面粉,新鲜的奶油一起发出顶鲜美的味道。
里面似乎有很多影子在不停地扭动,男孩有时觉得他们像难以言说的鬼影,有时候觉得他们像是准备晚饭的亲人。
“你来啦……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