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的确很危险。”
楚斩雨漫不经心地应着,是缘于他的心根本在这里,他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看出他们是否知道当年真相的蛛丝马迹,自欺欺人地维持表面的平静。
陈清野面色无异,与他说话的语气和之前完全没区别,楚斩雨稍稍放下心来。
“至少,科研部没得到什么信息……也对,要是他们知道,哪怕只是怀疑,我就应该被软禁起来了才对。”
这种纠结的感觉是最缠人的,楚斩雨倒希望死到临头的绝望感来得更深刻一点,就好像他守着一只受了重伤,流血不止的小动物,死亡被拉扯到一个无限延长的难捱过程,而他得狠下心来,干净利落地拧断它的脖子,给它解脱才好。
二人走出门外,被天幕系统调节过的太阳光既不炽热过头,也不会毫无温度,一年到头都保持着十分舒适的温度,火星上原本苍白的天空,经由天幕之手,也常常和地球上的蓝天白云别无二致。
藤野诚三郎正弯着腰,给他养在观察室窗台上的盆栽浇水,见到楚斩雨走过来,立刻笑道:“少将,早上好啊。”
“你也早上好。”楚斩雨和熟悉的人打完招呼,走到前面去又折返回来。
“我想给你拍张照片,可以吗?”
楚斩雨想起麻井直树上次在饭店的委托:请他下次见到藤野诚三郎时拍张照,然后带给他。眼下阳光明媚,花朵翩翩,藤野气色不错,拍照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看,虽然不明白楚斩雨要拿去做什么,藤野诚三郎也没有追问到底。
现在也很少有人养土培盆栽了,大多都是养在装满营养液的玻璃缸里,而藤野养的这几盆花花草草却都长在土里。
“请给我看一眼照片。”
藤野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再还给他:“我想不论您是用作何等用途,这张照片都理应展现出我最好的样子,不然委托您拍照的对方,也许会以为您敷衍了事。”
楚斩雨原先想说“是你哥哥让我带张你的照片的”但是回想起他们俩兄弟间奇怪的氛围,藤野未必希望知道这张照片要用来做什么,所以他也就没有说。
没想到藤野诚三郎说道:“我猜您是要把这张照片带给兄长他吧。”
楚斩雨一时语噎。
“哈哈,这天底下会这么做的人,也只有那一个人,我不想见他,可是他却想看看我,殊不知我多么不愿意再看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上次安排手术,我也没有和他见面,而是请的别人代班。”
藤野诚三郎谈论自己兄长的神情不像是聊起不太熟悉的亲人,更像是嘲讽不共戴天的世仇,眼尾向上勾起的弧度瞬间消失,每一条皱纹都冷沉下来,刚刚还十分温和的人消弭无踪。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问过……麻井,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当然不能说了,那是因为他良心过不去,害怕啊,害怕让你发现了他当年对您做过的事情,所以我讨厌他。”
“他能对我做什么?”
“不是对您做什么,是对您的家人做了什么。您也知道了,我和他都是在东京沦陷的时候被令尊搭救,我重伤痊愈,他有幸捡回一条命,也是他推荐我上的防卫科技大学,可以说没有令尊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藤野诚三郎冷冷地说:“可是他当年竟然背着我,主动向安东尼·布兰度提交了他对楚瞻宇偕其夫人泰勒·罗斯伯里的检举证据,我可以告诉您,令尊当年受千夫所指,也有他的一份力在,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去调查,和我说的绝对不会有差别。”
和藤野想的不一样,楚斩雨听完倒没什么特别激动的反应,他平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以为您会大怒之下把他开除了……看起来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