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了喂猪坝村,沿着村道继续向前。
所经之处,虽然民居略显苍凉,道路不尽人意,但景色确实很秀丽,偶尔遇见的村民,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虎永刚叹息着问宁静:“老婆啊,你看这些人,生活在乡村里,明明很开心、很幸福的,为什么有人要他们把头削尖了往城里钻呢?”
宁静说:“这还要问吗?为了改变生活,让日子过得更好啊!”
虎永刚有些不以为然:“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实际上呢?不管是进城打工的,还是考取大学留在城里工作的,收入确实是提高了,但他们的日子过好了吗?
进城打工的人,一年到头和亲人聚少离多,难得一见,感情也逐渐淡漠;考取大学的年轻人,在城里工作的压力山大,找对象都是很难的问题,那些人还能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吗?”
宁静白了他一眼:“依照你的意思,他们都应该留在这里,世世代代过着这种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的日子了?”
虎永刚笑道:“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吧?至少和家人们在一起,日子是甜蜜的、生活是幸福的,什么季节办什么事,年轻人也不用担心结婚成家的问题!”
宁静说:“人人都像你这样的随遇而安,不思进取,那生活怎么改变?社会怎么进步?”
虎永刚说:“如果真想改变,在哪里都可以。在这美丽的乡村也一样能发展,没必要背井离乡地挤到城市里去。”
宁静再丢给他一个白眼:“真是没办法和你这个老愤青沟通!”
虎永刚“呵呵”陪笑:“随便聊聊,没必要上纲上线啊。”
说话间,来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浑浊、河流湍急。
沿着河岸蜿蜒而行,没多远看到一座简易吊桥。
虎永刚搜肠刮肚也只想到“破烂不堪”来形容它:简简单单的几根钢丝绳吊着,桥面就是几块破木板。
真是难以想象,过桥的乡民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
宁静说:“你瞎操的什么心!你没看到吗?那桥头已经用木板钉死了,说明这座桥已经废弃,不让人通过了。”
河流在一个镇子前拐了个弯,乡道却是镇里的方向延伸。
镇上挂的牌子显示叫自治,不是自治州、自治县的那个自治,而是地名就叫自治。
只不过地图上显示这里叫地盘关,也不知为何改为现在这个容易让人误会的名字。
车子开出自治镇以后,乡道由原来的向西偏北,拐了一个差不多180度的大弯,转为朝东稍偏北方向。
再往前走没多远,果然就是那个饭店老板说的茶树河村。
村头的土路上,两头牛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这种地方,别说有个背着斗笠蹲在路边抽烟的放牛人,就是没有,虎永刚也不敢按喇叭赶牛让路。
牛要是受惊了,拿牛角在车上顶一下,那就真是吃不了 兜着走了。
要是遇到刁蛮的村民,说惊吓了他们家的牛,要赔偿牛的精神损失费,那就更麻烦了。
虎永刚老老实实地在离着牛有十几米的地方,把车停下来,然后下车给那放牛人发烟,并套近乎地问了一句:“老乡,这条路可以翻过高黎贡山,到六库去吗?”
那放牛人站起来,接过烟,看了看虎永刚的车说道:“这路倒是可以过去。不过路很烂,就是不知道你这样的车开不开得动。”
他不会说普通话,用的是本地土话。好在云贵川的口音差别不大,虎永刚可以听懂。
那人接着遥指着自治方向说:“你最好是退回地盘关去,那里有条路是通往保山的,我看到大车都是从那里绕道去六库的。”
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