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这场祭拜,对她来说似乎只是兴起,而不是专程前来。
一行人来也匆匆,祭祀过后陪着她静默了半晌准备离开。
齐恒随后跟上,人群中的陈皮顿时收到她凌寒如霜而过的眸光。
察言观色的张隆半停下步伐,早已趁机了解了陈皮在此的原因。
他试探道:“大人,可要带回去?”
带回去,自然是全都抓了关起来。
那收了好处的人心里只呼不好,忙上前道:“张大人,原本码头混饭吃的帮派安分守己。只是突然来了一个心狠手辣出手就要人命的混小子。我这就带人抓了他回去,必然给大人一个交代。”
没有出头的官员心里暗骂这个蠢货,人家什么来头都没有摸明白,就敢大言不惭。
他们可没忘记,这张大人也是从湘地调任而来的。
而且听说,这人好似和她关系也不错。
那长沙的什么九门,这陈皮占据其中一位。
还和张大佛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个混账是想害死所有人不成。
江南念走至这些江湖人前,娓娓道来:“自清嘉庆元年(1796年),宝庆府人在汉口建立了本帮的专用码头。
徽帮乘宝庆帮返船之机占了码头,不让宝庆帮船只靠岸,由此引发了长达两帮长达百年的码头争夺战,其中最主要的有“三大战役”。”
底下人都在心里叹,这等久远之事她都知。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如今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尔等为了一点利益约架斗殴。自己人倒是会下狠手,怎么不去战场上拼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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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我还高看尔等几眼。”
有人颓然跪地,他的眸子不禁红了:“大人,我等此前在九爷的募捐下。捐了白银如干,我们的兄弟为了运送物资牺牲大半。”
“今日前来,是应九爷所托保护四爷。”
江南念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着淡漠:“你们的义举,皆记录在册。和今日不可混为一谈,你们想借助这点理由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她厉声斥责:“江湖事江湖了,但是在我们拼死守护的地方闹事。我不想再看到有下回,外敌不除何以为家。”
江南念负手,略过他们,斜睨向那人:“你要抓谁?”
那人谄媚讨好道:“大人,是抓那陈皮!”
江南念停顿几秒,冷声:“我的人你也敢抓,好大的狗胆。”
“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连他的来处查都不查,就敢捅到我的面前。”
“来人,查明此人收受贿赂来源。送到张祈山面前,让他秉公处理。”
“是,大人。”自有人上前抓了那人绑起来拖了就走。
江南念大步流星离开,看也没看陈皮一眼。
不远处的陈皮收回目光,攥紧了拳头,涩而沉的眸光被掩盖而过。
张海杏上前,示意张家人回去。
她临走前,笑嘻嘻对着陈皮道:“小姐夫,姐姐让你这个混账东西早点回家吃饭。”
“她还说,你要是再胡乱杀人。就麻溜的从那里来就滚回那里去。”
张海杏转完话,收起那点笑意,面对一干不可置信的江湖人正色道:“大人有令,尔等再收买官员私下斗殴。这次看在你们此前捐款帮助我们运送物资的份上。下不为例,不然罪不容诛。”
江南念一次随心的祭祀,却无意间轻松化解了一场江湖人大型斗殴。
有人饶有兴致地看向江南念离去的方向:“陈兄,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有人讨好的笑言:“我们摆酒给你接风洗尘,我们坐下来和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