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千奇百怪的反派,有时是那位新来的医院护士,扎针的技术着实不咋地;有时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学科出卷人,为了折磨学生的心态简直是煞费苦心;有时是那位隔三岔五就断更的作者,真恨不得把他关在小黑屋里要他每天坚持码字;有时是那位临下班突然要举行会议的老板,真想一巴掌把辞职通知书甩在他的脸上;有时是那只与你纠缠了一整夜的蚊子,既怕它没皮没脸地活着,又怕打死了却找不到它的尸体在哪儿;有时是那群连拉三个涨停板的邪恶主力,等你找准时机兴冲冲地买进去,当天就是一条大阴线疯狂跳水。
“你竟然有当反派的自知之明。”李云东有些无语地望着任君仙,说道:“不学好,净学坏,一点都不乖,当心没人和你一起玩。”活像是小学老师在吓唬不懂事的学生。
“当反派又不是与世界为敌,反派自有反派的利益团体,‘派’这个字不就有派系的含义吗?”任君仙不禁笑了笑,“你想当个单身汉,想当个老处男,但我想和你凑一块儿,所以我成了你人生剧本里的的反派角色,可从我的角度来说,你也是我人生剧本里的反派角色。”
“那不就得了,让我杀青吧,这样你在我这里也杀青了。”李云东不是很想吐槽任君仙把单身汉和老处男相提并论的操作,这样其实很伤那些离异男士的心灵的。
“你要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那我自然要你杀青了,毕竟你也知道我还是挺受欢迎的,至今为止有不少人想在我的剧本里当个男一号,可我都拒绝他们的参演了。”任君仙微微挑起眉梢,笑着说道:“我一直觉得,把黑化成大反派的男一号,重新洗白回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认为你涉嫌种族歧视,非要把黑人洗成白人。”李云东忍不住板起脸。
“那你想当黑人还是白人?还是折中一下,当个阴阳人?”任君仙淡淡地说道。
“黑白不两立是吧。”李云东有些牙酸,“我当个普通的中国人就好,肤色无所谓。”
“也是,反正你心是红的,脑子是黄的,皮是黑是白的确无所谓,内在反正已经定性了,外在就没那么重要了。”任君仙表示认可。
“我有时候挺想掀开自己的头盖骨,给你看看人类的大脑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李云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洁白无瑕的大脑吗?还有比我更纯净透彻的思想吗?”
“那你有本事对天发誓,说你的脑袋里没有一丁点儿的黄,否则这辈子都是处男。”任君仙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地夹了一根秋葵。
“呵,可笑。”李云东不禁漏出冷笑,说道:“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来不信鬼,不拜佛也不拜仙,人生豪迈一百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无聊透顶的誓言,我当然是不可能发的。”
“既然不信,为什么不敢发誓?”任君仙意味深长地望着李云东。
“错了,要是对天发誓了,那才意味着我信了。”李云东像是个强大的辩手。
“这样。”任君仙神色淡然,悠悠然地咬下半截秋葵,细细咀嚼送入腹中后,才是继续说道:“我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你有心坚持单身,却无心维持童贞?”
“因为我觉得性和爱是可以割裂开来的,这代表的是兽性与人性的对立,肉与灵的对抗。”李云东仿佛一名接近超脱的哲学家。
“原来如此。”任君仙微微颔首,说道:“也就是说,在你的观点里,人与人之间,心灵可以无法相连,但是肉体可以相连。”
“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说法吗?”李云东深表震撼,说得好像他是个满脑子情色的下半身动物一样。
“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吧?”任君仙摇摇头,“你想要的不是充满责任的爱,而是可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