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从一旁围着五六个人的矮桌上起身,抓起一个铁盘子,递了过来。
老李把肉串扔到上面,手一挥,“拿去。”
“诶,李局,来吧,赶紧过来吧,我们都吃一轮了,就等你了。”矮桌旁,一个瘦高的分头喊道。
“等等,我把火往里归置归置。”老李拿起铁铲子,“库次库次”几下,随手一扔,“来了。”
走到桌边,拿脚尖勾了个马扎,朝两人中间一挤,坐了下去。
“挪挪,挪挪,给李局让点空。”
“酒呢,啤酒满上。”
“诶,这哪行,换大碗,用杯子不够倒的。”
“来来来,都满上了吧,来,一起,敬李局一个,干了!”
“一二三,干!”
“嗨,滑头啊,留底儿嘿,罚一个,罚一个!!”
“噢~~~~~”
老李抓起一串,嘴角一抿,三两下,肉都塞进嘴里,一边吸溜着,一边说道,“嚯嚯,烫嘴,正好,正好。”
咽下去一抹嘴,叹口气,“哎呀,还是人多热闹啊。”
“就是,嫂子在家,我们可来不了。”桌旁一人笑道。
“屁话,想来随时都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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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嘘什么嘘,实话!以后,常来,我说的。”
“得了吧,老李,这人呢,得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就曾敏不在这儿,在这儿,你今天敢这么开门迎客?”
“嘿,老杨,我老李响当当的一条汉子,要没这点地位,在家里就别混了。我,婆姨不在和在一个样。”
“吹吧你就,还不知道你。小黄,再给你们局长满上,赌一赌他这立地吹牛的嘴。”
“李局,换白的吧?这黄的没劲啊。”
“么马达,今晚上,黄滴,白滴都有,等着,额去偷...拿两瓶,等着。”
说完,李晋乔起身,推开了李乐的屋,走到一个五斗橱跟前,摸了摸裤兜,掏出串钥匙,对着灯看了眼,捏出一个,蹲下,拧开锁,从柜子里抱出两个大纸箱。
打开,扒拉扒拉,叮叮哐哐一阵响动,拿出一瓶看了看,又放回去,再扒拉,又拿出两瓶看了看,这才放到一边,把箱子放回去,锁好柜门。捏着两瓶酒出了屋。
走到桌前,把两瓶酒往桌上一顿,“今晚就喝这个了。”
“嚯~~~,茅子。”刚才被唤作老杨的,拿起酒瓶看了眼,“哟,还是京西的。”
“哎,老李,你这是哪来的?”
“你们嘴严点啊,这是那年老太太来的时候,住京西,李乐买的。”
“得,你这是偷儿子的酒?”
“怎么能叫偷呢?这是拿,早晚也得孝敬我。来来来,都倒上倒上。”
“好好好,咱们今天可是沾了光了,这东西,一般可喝不着。”
“哎呀,不就是酒么。诶,老张,你这不行啊,我来给你倒。”
“好了好了,够了,我这酒量没法和你们这群海量比。”
“啥海量。”老李捏着瓶子,挨个儿给满上,“今晚上,该吃吃该喝喝,大伙热闹,但是,咱们不搞应酬场上那一套,喝舒坦了就成。”
“哈哈哈,好!”
“得嘞,老李给划下尺度了啊。”
“这就很好嘛,”
微醺,笑闹,揶揄,善意的嘲讽,一场中年男人的酒局,就这么在小院里蔓延着,就像是最后的避风港。
滋溜一口酒,家长里短,工作不顺,儿女情长的愁闷,抵不住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第一杯润喉,第二杯过肠,第三杯一个酒嗝,尽吐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