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乔两口子回来,老李家人才算是差不多聚齐,虽然没有去年在老家麟州这么“热闹”,但在长安过节,又是一种味道。
三十一大早,李乐就被撵去了兴庆宫的小院儿。
做饭这种事情,似乎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要粘上了,就成了身上的标签,一辈子都甩不掉,尤其是公认的手艺好。
家里女人都聚在客厅捯饬花馍。蒸花馍这种,如果只是李铁矛婆姨和豆兰馨,做出来的顶多算乡土气息浓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而有了曾敏的加入,就成了一种特殊的艺术品。
上色塑形,一揉一捏一剪,加上几样小工具,年年有余,身上挂着鳞片,摇头摆尾的胖头鱼,盘身吐信,呆头呆脑,可爱的卡通小蛇,嵌着花蕊,五颜六色的吉庆牡丹,小兔子小鸡小猪,让跟着一旁捣乱比帮忙多的李春直拍手,说回头蒸出来,怕是一口都舍不得吃。
李乐在厨房忙后,还得防着蹭食儿的“耗子”。
“哎,我说行了,你俩是来帮忙的,我留着备菜呢?”
热乎乎,脆生生,刚炸出来,稍微控控油的肉酿藕合,放到盘子里,转眼就没。
“这不多呢么,你再弄就是。其实,这么直接摆上去也行。”郭铿捏起一个,递给一旁已经伸手等着的李春,“烫,小心点。”
“小叔弄得这些东西咋这么好吃咧?”
“在你嘴里,就没不好吃的东西。”李乐叹口气,又夹起一个裹满了糊的藕盒,放进了油锅里,要是没有郭铿,春儿顶多算个偷儿,现在有了郭铿,直接变成强盗,坐住了等。
“哎,晚上吃完饭,干什么去,就在家看电视?”郭铿挥了挥手里的筷子。
“你们在沪海都干啥?”
“龙华、静安、城隍庙,三选一,撞钟烧香啊,这两年又兴起烧头香,好几百一个人,要是第一炷,几万的都有的。”
“啥意思,花钱就能排第一?”李春吸吸呼呼的吃完,一嘴油汪汪。
“可不,提前说好,专门通道,有人接引。”
“不说普度众生的么?”
“我佛只渡有元人,当然,镑、刀也行。”
李春摇摇头,“噫,不好,那得做多少亏心事,才这么舍得花钱。”
“嗯,这个解释......”
“最终解释权归菩萨。”李乐笑道。
“哈哈哈,也对,也对。”
“春儿,和你表叔削几个土豆,你教教他怎么弄,这人,一个土豆到最后,一斤变半斤,半斤变三两。”
“哦。”
“我那是留的都是精华。”郭铿争辩道,“哎,春儿,你手怎么这么快呢,这个是我的。”
“你下个。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你这叫仗小欺人,拿来吧你!”
“小叔,他抢我吃的。”
“你咬他。”
“瘦,硌得慌。”
“嘿~~~~~给你给你。”
“你咬过了再给我,都是口水,不吃。”
“不吃拉倒。”
李乐摇摇头,“对了,你昨天战况如何。”
郭铿想了想,“一切尽在掌握,我感觉,她已经对我有了一定的兴趣。”
“注意点,别误判形势,当年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还在我呢。”
“不能够。”
“谁,你俩说的谁?”李春举着筷子,盯着翻滚的油锅里面逐渐变色的藕盒。
“你胖子哥的姐姐。”李乐回道,又看了眼郭铿,“胖子昨天还问我呢,还需要他做什么不?”
“这才几天,又要好处?”
“你看看,有人做事不行,坏事儿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