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羊城军区的今天晚上到,其他的,都来了。”
“那就成,走,去会会那帮老家伙去。”
“走喽!!”
上了车,李春记着老太太的嘱咐,和车上其他家属随员一样,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老人们兴致勃勃的聊天。
“哎,这是往北去的吧。”
“废话,打了这么多年仗,方向还认不得。”
“还别说,这家伙当年就是个糊涂蛋,飞兵清风店,大伙都玩儿命往南跑,这家伙带着自己团部,半道上奔了东,要不是杨司令发现不对,给骂了回来,还不知道跑哪个沟里去了。”
“可不,咱们一天一夜,跑了两百四十里,这家伙厉害,愣是又比别人多跑三十多里地。”
“扯淡,我那是前出探路。”
“探个屁,你就是眼瞎走错路。不过现在想想,也就后来的三十八军的奔袭三所里能和咱们比了吧。”
“说不准,咱们是一天一夜,他们是一夜七十二公里。不过都是用当年红四团飞夺泸定桥法子,五个人一个担架,谁撑不住就四个人抬一会儿,下来再跑。”
“那还是红四团牛逼,一夜一百多公里,巧了,也是杨司令带的。”
“哎,回头那谁,老周,打鬼子时候,你就是杨司令的亲兵营长,和老领导联系联系,要是合适,咱们去看望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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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联系。”
一旁支着耳朵,还在琢磨两百多里怎么跑出来的李春,身子一歪,就看到车队在一个路口向左拐弯。
又下一个路口进去,车队直接开进了一个大院。
“老首长们,到了,请慢点下车。”
车停在一栋有着二十多层的大楼的高大门廊前,王国庆跑过来,扒着车门叮嘱道。
扶着付清梅下车时,李春儿打量了院子,宽阔,松柏参天。
几栋建筑,都是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灰黄色外墙,透着股冷峻肃穆的气质,唯一的红色,就是门廊两边的标语。
等进了大堂,一条红毯旁排成两列,手持鲜花的服务员组成的欢迎队伍早已等在那。
再一抬头,看到一条红色的横幅,“京西宾馆热烈欢迎各大军区来京观礼的老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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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交民巷,一处大门紧闭,却在门口挂着紫金宾馆牌子的西式建筑群中,被高大树木遮蔽的草坪上,张稚琇正在和三人围桌而坐。
“谢谢,我来吧。”
李钰笑着,从走过来的服务员手里接过茶壶和装着小饼干的盘子,起身,挨个给桌上的杯子里续上。
“稚琇,你这深居简出的,终于肯出来了啊。”一个穿着薄薄开衫毛衣,鼻梁上架着玳瑁色眼镜的老太太笑道。
“五十载大庆,恰逢其会,既然有幸,怎么能不来?”
“当年社里调你进京,廖公是好说歹说,你都不愿意。沪海,还是远了些啊。”另外一位衬衫领带,颇有官气的老爷子说道。
“我来干什么?那时候,都是社里等着重新恢复工作的老战友,我来了,怎么安排他们?反倒不如在沪海,写写东西,带带新人,反正也快退了,优哉游哉。”
张稚琇双手在桌上一叠,玩笑道,“再说,燕京没有沪海的咖啡好喝。”
“哈哈,这可是找你麻烦那群人说的罪状之一,小布尔乔亚。”
张稚琇对面,一位穿着中山装,敞着怀的老爷子一敲桌子,“他们懂个什么。咱们扛着电台,钻山沟沟躲着胡琴斋的轰炸机的时候,这群人还穿开裆裤呢。”
“老张,李钰那时候才多大?还背着呢吧。”
李钰一愣,“胡伯伯,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