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估摸着,应该就是参加国庆活动排练的。
瞅瞅一张张晒得黑不溜秋的脸,李乐暗自庆幸自己来时,顺了曾老师三个加号的防晒霜。
拐个弯,李乐伸着条上坡的小路,进了绿树遮天的燕南园。
六十四,六十六,找了半天,李乐找到了门牌上钉着六十五字码的一处小园。
西式两层小楼,一边被几棵挺拔古槐遮掩,一边是一排笔挺矗立的柏树自然形成的一道围墙。
修剪整齐、简练,一眼望去蔚然深秀。
小楼前空地上,几十株冬青一类的灌木,把院子分隔成了一块块小空地。
院子里停着两辆略显年岁的自行车,一些生活用具,就那么随意的靠在墙边,摆在空地上。
拎着包的李乐在门口瞅了半天,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略显缓慢,却扎实有力。
“嘿,小伙子,姓李?”
李乐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松弛西裤,身材魁梧,一头略长银发仔细向后梳起,露出矍铄面孔的帅老头,操沪海口音的普通话朝自己笑问道。
李乐赶忙立正,低头弯腰,依着老规矩,鞠了个躬。
“老师,我姓李,叫李乐。”
“诗书礼乐?”
“是。”
“嘿,这身板,练过?”
“一点点,花架子。”
“看着不像。”老头眯缝着眼,“我姓芮,住这里。小明给我来电话了,说你要借住几天?”
“是,老师。”
“跟我来吧。”
“哎。”
进了院子,一黑一花两只喵学长,像是迎接一样,竖着尾巴凑到帅老头脚边,嘴里伊哩唔噜的出着声。
“呵呵,又来讨食,等等,等等。”
李乐就见帅老头从手里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又从袋子里捏出两根小鱼干一样的,放到一旁的窗台上。
两只学长歪头瞧了眼李乐,确定这人不会下嘴之后,蹦上窗台,一左一右,叼了鱼干,不再理人。
帅老头垂着手,饶有兴致的看了半天,嘴里念叨着,“猫儿头上鱼干,怎留得住。 ”
“太婆手里盐蛋,想吃到难。”李乐小声接了句。
“呵呵,沪海人?”
“不是,长安人。”
“嘿,这沪海老谚语,你怎么听来的?”
“有长辈在沪海,从她那听来的。”
“怪不得。”帅老头点点头。
“小明说你是社会学系的?”
从荆明和张凤鸾那里听来,这帅老头叫芮吉士,今年九十一,算是上下两辈子里,见过的年龄最大的老人。
介绍这人时,张凤鸾就一句话,我老师是系主任,见了这老爷子,得喊声师爷。
地位么,就像自己这专业里的费先生,建筑学里的梁先生,外科医生里的裘先生,戏剧行业里的曹先生。
“是。”李乐赶紧恭敬道。
“费老师的徒子徒孙呀,见过没?”
“嗯,指点过两篇文章。”
“不错,回头找来,我拜读拜读。”芮吉士笑道。
“老爷子,您可别,您这是羞臊我不是,我这小辈的胡言乱语......”李乐难得脸红。
“嗨,好文章,不分长幼。就是胡言乱语,能到费老师案头的,也肯定言之有物。”
“成,我回头找来,请您老斧正。”
李乐当孙子正当得后背冒汗,就听小楼门开,一位银发老太太,探出了身子。
看到门口两人,笑盈盈的说道,“这是小明说的新租客?”
“哦,这是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