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也就是提个醒,咱们不还是一家子么?”
“对,是一家子。”李乐眨眨眼,“那你以前听说过我?”
郭铿摸了摸眉角,“可不,这都已经工作了,还免不了听我妈唠叨,舅妈上次来,又被教育了一番。”
“别急,以后会更多。”李乐臭不要脸的来了句。
“哈,你这人!”
“嘿!”
两人都笑的很大声。
李乐不是老李那种社交悍匪,自来熟晚期,郭铿看样子,也不会是。
但血缘关系这种奇妙的玩意儿,总是会发生作用。
两个从没说过话的表兄弟,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建立了一种基于亲情等级的信任。
后面走来的李钰和老太太,听见两人的笑声,对视一眼,点点头。
。。。。。。
吃饭的地方在梅龙镇,就是那个游龙戏凤,春风得意电影里的酒楼。
建国前延续下来的,本帮菜的另一处老味道。
进了酒楼,除了映入眼帘的带着一丝戏园子风格的金碧辉煌繁复装修之外,最引人眼球的,就是那一墙上的名人照片,伴着下面的小字,诉说着酒楼高堂尽鸿儒,过往皆骚客的历史。
酒楼经理瞧见张稚琇进门,赶紧迎了上来,一口浓郁的沪腔普通话,“欧呦,张阿姨,您可好久没来了。”
“净说胡话,前两天不也来了么?”
“哎呀,我这个脑壳,倒是忘了。”酒楼经理一把搀过,低头说道,“今日有新鲜的蟹肉,还有刚上来的黄鱼,您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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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捡可口的,拿手的上就是。还是徐正才徐师傅掌勺?”
“别人来不一定,您来,肯定得徐师傅出马。”
张稚琇笑着点点头,“劳烦徐师傅了,回头老规矩,给徐师傅拿两包香烟吃吃。”
“哎,晓得了,晓得了。”酒店经理笑道,“也就您几位老人来,还循着这些老习惯。”
“哪个房间?”
“还能是哪个,赵丹厅,下午来电话,就给预备好了。”
几人进了房间,里面又是另一种中西结合的海派装修风格。
李乐两世为人,但从没来过这里,一时间左瞧右看 ,都觉得新鲜。
尤其里面还摆着一些有了年份的黑白照片,扫上几眼,就能看到一些老沪海在近代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
比如还叫新雅茶室时经常来此的鲁先生,四大名旦,越剧十姐妹,“七君子”。
不过当时的人没几个知道,这里还是周先生手下的交通站。
郭铿瞧见,便走上前,给李乐指着照片里说着这站着的是哪位,坐着的是谁,“这里可是个老景点。”
“你经常来?”
“倒也不是,以前外婆会带上我。这几年她的老朋友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也就不常来了。”
“嚯,这些你都见过?”
“哪能呢?我才多大,也就有那么几个。”
李乐“嗯”了声,心道,你这条件,咋没搞搞文学,我要有你这条件,也不至于写个文章被马主任说成是公文体论文。
几人坐着喝茶嗑瓜子聊了会天,姑父郭民才走了进来。
李乐以瞧,就知道郭铿的瘦随了谁。
也是一副眼镜,瘦竹竿一样的身材,花白头发,显得比依然风韵的李钰要老了许多。
将手里的一个帆布广告包递给郭铿,李乐眼尖,瞅着布包里面,顿时升起一阵痛苦的回忆,都是卷子,一沓一沓的语文卷子。
“哎呀,今天学校有家长会,来晚了来晚了。”
“这就是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