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行吧,你这护身符倒是不错,就不知道你这到了高中还能不能用。”姜冬梅一边说着,一般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表格,
“过来,把这个填了。”
马闯瞄了一眼,看到表格抬头有“处分”俩字,眼角一耷拉,鼻子一抽,带起了哭腔。
“姜老师,姜主任,姜妈,我这都毕业了,咋还给我处分那?对王校长发誓,我这俩月可什么都没干啊。”
姜冬梅斜了马闯一眼,“别给我装,你要知道错,早干嘛去了。”
“啪”的一声,把表格拍在桌头,“过来看看再说。”
马闯踮着脚,慢慢挪到桌前,看到表格上“撤销处分申请书”几个字,猛地抬头,
“呀,这,这是。”
“你们班主任找的王校,王校同意的。填不填,不填我收起来。”
“哎,姜妈,姜妈,哪能呢,我填。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别,和我说不着,要谢找你们班主任,找王校长去。”
“哪能呢,您不同意也不行不是。”
马闯赶紧拉了个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趴在桌上认真填起来。
“日期,日期写五月十号,别写错了。”
“嗯,嗯。”
看着马闯一点点写好申请,姜冬梅拿到手里,甩得哗哗作响,
“马闯啊,别看进了高中,可还是归我教导处管,你自己掂量掂量,别又犯在我手里。听到没?”
“嗯,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悬崖累马,重塑新生.......”
“那念勒马,还累马。”姜冬梅赶紧止住马闯继续胡扯,“赶紧出去,把门带上。”
“哎,好嘞,姜妈。”
马闯低头鞠躬,赶紧跑出教导处。
姜冬梅拿起笔,在申请表上签了字。抬头看到墙上“严格教育,修身养性”几个字,怎么看怎么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领了毕业证,李乐准备走人,被几个同学拉住。
“李乐,走,照相去。”
有人带了相机,在学校里到处拉人拍照。
对于这种以后被人当做回忆的背景板的事,李乐在曾经相同的情境里,是带着抵触的。
因为那一次,考的并不好,草草合了几张,便跑回家蒙头大睡。
这次,李乐很有参与感。
面带微笑,站着、坐着,和男同学,和女同学,和看起来不男不女的同学。
看着摆弄起来有些笨拙的胶卷相机,李乐有些想念手机。能拍照、录像、剪辑,能磨皮、瘦脸、美白加拉长腿。
一群人在学校各处,认为能够纪念人生中简短时光的地方伸出剪刀手,尤其是那个原名“托起太阳”,实名“学了三年顶个球用”的不锈钢2B雕塑前。
比了个耶就毕了个业。
张华考上了高中,李苹进了技校,我在动物园养大象,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或许以后就会明白,所谓祝你前程似锦,其实是告别的另一番表述。
人有时真的很low,到离开时,才会爱上,在结束时,才想着要好好开始。
今后的夏天依然还是夏天,一样的阳光,一样的汽水和冰棒,却也不会是15岁的那个夏季。
李乐体会着这些弥漫在众人之中,依旧懵懂的离愁。
青春这本书,又翻的慢了些。
不经意间,又看到高中部那两栋斑驳厚重的大楼,还有因为暑假补课,在走廊上脚步匆匆的身影。
鸡飞狗跳的三年。
李乐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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