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啥?”虎子有点不耐烦。
“这个拳,能打啊?”
虎子脸一沉,说:“你叫什么拳打地,你自己木有数?”
四麻也听不太明白虎子的鲁省方言,虽然他比虎子大几岁,但不太擅长和人交流,搭个话被虎子以为是在蔑视他,不管怎么样,两个小伙的对话总算磕磕巴巴地开始了(作者君写这一章的铺垫很累)。
虎子其实心底也挺佩服四麻这个家伙,脸上没消肿,已经是半毁容了,骨头断了几根,有时候还咳血,一声疼都没嚷嚷过,安静得像个哑巴,当时他自己被李庆丰的小弟轮了酒瓶子,尽管装作一点不疼,晚上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来着。
两个人聊拳脚上的事情都有兴趣,四麻问到其他两个同伴的时候,虎子就会沉下脸来闭口不谈,但是问到李锐,则会一脸憧憬地说起这位偶像的光辉战绩,一边站桩一边吹牛,倒是忘了站桩闭口不言的规矩。
运营工作只是个添头,工资不工资的都不要紧,虎子的愿望很淳朴,他想打架的时候像锐哥一样利索,管你什么黑老大白老大,什么有钱人没钱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在别人的惊诧目光中打完收手,转身就走,这叫什么,这就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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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练拳下苦力。
四麻从小干活,身子结实,也学过一点拳脚,除了实际应用,也有二莽和老猫的经验传授,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能看得来这个叫虎子的少年训练时间不长,不过挺下功夫,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个一下把自己顶飞的人是什么来头。
虎子今天知道了四麻的名字,等他自己吹完牛,桩功一收式,坐到四麻旁边问:
“四麻,你跟我锐哥交手,当时什么样?”
“啥子叫什么样?”
“就是什么感觉。”
“没得啥子感觉......”四麻想一想,又说:“我冲上去就被打倒咯,再冲上去,就眼前一黑,轻飘飘地,又一哈儿掉地上喽。”
虎子又追问:“那你疼不疼?”
四麻说:“不疼,就火辣辣地,没得别个了......”
虎子被川南口音逗得直乐,也听明白了,原来和人动起手来就是这种感觉,和自己以前拿刀捅人一样的(进管教所是因为和扒手争地盘捅了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你来我往过上十几招。
四麻转过脸问虎子:“我会死吗?”
虎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但你别想着跑。”
四麻说:“之前那个人说了,我跑了他们两个也要死。”
虎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四麻,说:“你也跑不了。”
四麻沉默不语。
虎子每次买饭都会在外面锁上房门和院门,房间窗户是那种竖条钢筋的老式防盗门窗,院子墙高两米五,四麻受这样的伤,身上不是缠绷带就是贴膏药,每天还咳血,是很难出去的,但如果有机会,他还是要试一试,电话打到川南,老猫有几个交情过命的朋友。
虎子每天和大毛通话,相当于是在汇报情况。
上次桃园枪击事件后,事件双方除了谈判,都没有其他动作,大波未对魏德印的提议做出什么回应,双方也没有把这个事情暴露在公众视野(即使有人听到枪声也会认为是上坟放炮,在农村很普遍),而林邑县城和周边似乎已经持续平静了一段时间,公安部门的警力连续多日没有行动,黑恶势力团伙也没有敢冒头的。
类似于方大勇之类的基层人员终于喘口气歇歇,即使他们不参与那些行动,也会害怕某些熟人混蛋作死,犯了案子把自己胡乱攀咬进去,有些人感慨扫黑除恶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了,有些人是希望这个平静持续下去,别耽误自己挣钱。
时间滚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