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眼看到姐姐训练黑羽营新兵的,那时候的姐姐意气风发,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那个马背上人是他家阿姐。
现在姐姐能训的人只有他了,看来还没到江南,我就要开始读书了。
锦安欲哭无泪,可他没想退缩,他只恨自己长的太慢,要是他再大几岁,一定不让姐姐受这么大的委屈。
路上几乎没怎么停,顶多马累了跑慢一点。锦岁中途接替阿爷驾车,阿爷躺进车厢就发出呼噜声。
老人家太累了,昨夜几乎一夜没睡,把跟他从山里出来的流民都安置了一番。
风虽然还没有像刀子一样,但吹到脸上也是生痛。
锦岁觉得她的眼睛发烫,戴着阿爷的厚帽子,把帽沿下拉,再把脖子上的围巾上提,又把实验室的护目镜戴上,这才好受点。
天黑的太早,出了边城也没路灯,马提灯那点光,根本不敢走夜路。
已经到了燕州郊外,锦岁不担心别人,就怕郑芸追上来找茬,再就是燕九追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九,那感觉就像,你才拒绝了一个高薪挖你墙角的大老板,结果再次见面你在天桥乞讨。
不说大老板笑不笑你,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啊!
幸运的是,锦岁发现往来边城的马车挺多的,她的车辙印很快就被覆盖了。
不敢去找驿站之类的地方过夜,想找个遮风的小树林,祖孙三人在车厢里挤一夜也暖和。
却看到小树林里已经燃起了数个篝火堆,有好几十人聚在这里过夜。
扫一看便知,都是平民百姓,有人挑货郎,一看到新人加入,立即将自己的货物拉到身边,警惕地看着锦岁。
还有一家几口的,有老有小,最小的孩子才三、四岁,好奇地打量着锦岁。呃,主要是看她牵的马。
被她母亲一把抱过去,生怕冲撞了‘贵人’。在百姓眼中,有一匹高头大马拉车的就是贵人。
锦岁唤醒凌爷爷,跟普通人沟通阿爷最擅长,并且她担心有人认出自己。
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先把车拉到空地处,再解马去喂水喂草料。
这是匹从战场上退下的黄骠马,脚受了伤,不能上战场但当拉车马算是委屈它了。
锦岁往大黄的水里倒了瓶葡萄糖,补补能量。
草料也多抓了几把好豆料,小声安慰道:“等咱们离开燕地,就让你慢慢走。”
阿爷在车厢里伸个懒腰下车,很有东北老乡的风范,自来熟地笑问:
“哎呀,老夫还担心晚上就咱祖孙三个,遇到狼咋个办?没想到有这么多乡亲在啊!”
凌爷爷已经脱了道袍,祖孙三个商量好的,不再以道士的身份赶路,因为那样太显眼了。
阿爷这样一问,立即有年长的接话:“驿站我们这样的人家住不起,只能露宿荒野。老爷咋不住驿站?”
凌爷爷嘿一声,跑到人家篝火堆上烤火:“我算啥老爷!一天两顿干的都吃不起。
这车和马都是租的,哪里有钱住驿站哦!”
这话让众人感同身受,见车上没有大人,只有一个少年和孩子,都放松警惕,聊了起来。
锦岁一边听着阿爷那里的动静,一边和锦安升火。一个妇人还好心送了一团引火的枯草,锦岁当然不敢拿煤炉出来用。
就近拾了些柴,把吊锅架上,准备煮个简单的晚餐。
归功于阿爷准备的充足,他把杂烩食肆的底料装了一锅,如今天冷,虽然没上冻,但吃个三天是没问题的。
舀一勺加水一熬就是个简单的汤,再把大饼复烤一下,往汤锅里一泡,妥妥的中原美味。
祖孙三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都吃过苦,由俭入奢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