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你是言安还是周不劳,本真人都要与你说清楚,神匠山,的的确确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灭门了……”
“言安,已经过去了整整五百年了……”
通玄道人看不透周不劳,某种足以比肩迷玄功的功法,讲他的窥探全部挡在周不劳的皮囊之外,但他信,眼前人就是言安。
与其说通玄道人不得不信,又或者说他自诞灵之日,就在预想着有朝一日,得见自己的造物主。
如今得见周不劳,再次目睹神匠山的鬼斧神工,却是已经过了五百年的光景。
周不劳一言未发,手中握着一截柳枝呆呆发愣,通玄道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言安,或许你该责怪本真人一句,当年不该在诞生灵智后,便早早的离开了神匠山。”
“言安……你若是真过不去,那就大哭大闹罢,这是在你的心境里,别人看不到,本真人也不会四处宣扬的,实在不行,你骂我也好,本真人绝不置气。”
通玄道人心急如焚,周不劳愈是这般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就愈是怕,他能察觉到此处心境的震动。
那是一阵,极为隐秘的悲恸。
好比春日景色依旧,却无人知道一只鸟儿在树洞中死去,一颗种子在湖水中腐烂。
极其深刻的心绪,就算忘记,也有痕迹留在骨髓之中。
许久后,周不劳摇了摇头,他忽然记起队长曾经说过:“时代在向前跑,我们终将是那个被撞倒的人。”
而他的师尊诏山道人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所以,他现在开口说:“前辈,在下不喜欢破口大骂,更不喜欢停留在过往,受其所扰,在下只知道,许多地方要去,许多事要亲眼看见,许多人心里仍然记得。”
“只是这些,在下就不该驻足,天底下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你小子……”通玄道人感慨道,“你们神匠山的人呐,果然都一个样。”
王行舟魂戒的第二层禁忌
诏山道人的墓碑
还有此前的烛阳仙官
太多的隐秘,都与宣城有关,周不劳也不得不相信,宣城祁山中,真的有某人或者某事在等他。
“前辈,在下还是想问问。”周不劳顿了顿,“那祁山究竟是什么地方?”
“祁山本真人也曾去过,但却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或许只有身为神匠山弟子的你,踏入了山中,才能真正知晓真义。”通玄道人思索片刻,又道:
“祁山,就是你们的前赴后继之地。”
神匠山这地方,人人炼得目光如炬,目所能及必是力所能及。
为此,他们夜以继日,因为他们深知时不我待,神匠山虽然灭门,但它,仍然在延续,它仍然在传承。
它是亘古恒常的,也是前仆后继的,岁月的河流中永远能窥见它的身影,或许,神匠山并不只是神匠山。
譬如当年,通玄道人记得言安用另一块玄钢铸造的法宝,也是古怪模样,那法宝诞生的器灵,依稀记得是位女子,这位一路向北的女子,或许也会和言安相遇。
“这柳枝,是真人予在下的吗?该当如何用之?”周不劳用柳枝戳了戳额头,并没有什么作用。
通玄道人哭笑不得,摇头道:
“这柳枝是外头的人送来的,大抵是为了调和你受损的元魂,本真人估摸着,能把这柳枝强行塞入你的心境内,此人的元魂怕是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圆满,或许你可以试试与其通传魂语。”
哪怕周不劳只是待在心境中,他也能大概感知,自己的肉身怕是早已体无完肤了。
就算如此,周不劳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肉身,纵使有神工煅体和鬼斧阴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