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嬴渠梁缓缓睁开眼睛,稍稍一动,背部一阵钻心的疼痛钻入骨髓,不由得痛得喊出声来。
“秦公醒来了,谢天谢地!”
嬴渠梁倒吸一口凉气,强忍住疼痛,目光所及之处,一位华服公子笑意盈盈地在前方向其拱手行揖。
环视周围,锦铺玉设,香雾缭绕,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杜挚不在,自己的那些贴身亲随也没有一个人。
嬴渠梁,强自镇定地问道:“先生为谁?此地何处?”
华服公子继续保持着一脸温暖的笑意:“外臣魏昂,乃魏侯之弟,现任西河守。秦公现处阴晋城中,此处乃是在下的府邸,不周之处,望请海涵。”
魏国?!糟糕!
嬴渠梁他昏迷之前,隐约记得杜挚率领亲军保护他一路向西,逃至渭水岸边,被追兵撵上,在一片兵戈铿锵声中,失去了知觉。
但是如何来到了魏国,他一概不知。
“昂公子,寡人缘何在此?”
公子昂道:“日前秦公所乘之船顺水漂入我军管辖范围,船只烈焰熊熊,箭矢累累,船上之人,非死即伤。”
“我军拦下船只,发现船中皆秦军服饰,故灭火救人,乃有外臣今日得见君上之机缘也。”
嬴渠梁记得逃走那天,他是换了一身戎装的,扮作了普通军校。遂问:“昂公子因何识得寡人?”
公子昂道:“秦公面相,贵不可言,且随身携带有秦君之玺,故外臣得知。”
嬴渠梁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仅人被困魏地,印玺也落入了魏国人手中。
秦魏交恶多年,如今鱼游沸鼎、羊入虎口,魏国人不得到足够多的好处,恐怕自己不会轻易脱身。
“杜挚何在?寡人之随从何在?”
魏昂道:“杜大夫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侍卫之中倒是有几个侥幸存活的,全数在屋外伺候,外臣唤他们进来。”
然后魏昂告退。不一会儿,几个秦军侍卫进来,呼啦啦扑倒一片,口中不住哭叫“君上”。
嬴渠梁一看都是些下等侍卫,没有一个可以共商大事之人,于是简单问了一番当日情形。
当日,公子虔的兵马发现嬴渠梁一行之后,死追不放,嬴渠梁身上尚自插着箭矢,马车奔跑不快。亲卫批次抵抗,层层阻击,也未能迟滞追兵。
情急之下,杜挚决定避开官道,抵达渭河渡口,抢夺船只,逆流向西,从水路向岐山大营方向突进。
但追兵很快赶到,向船只发起火攻,船只不够,亲卫落水无数,死伤惨重。船夫也中箭落水,众人胡乱行舟。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逆流而上,船速不快,显然会成为岸上的活靶子。
无奈之下,众人决定沿渭水顺流而下,凭借水流的作用,加速脱离追兵,先求生保命再说。
追兵是摆脱了,但船工也死去了,船上之人控制不了船只。又不敢仓促靠岸,只好一路向东流去,在经过一段激流之后,船只顺水闯入魏国控制水域,全船都成了魏军的阶下囚。
嬴渠梁仰天长叹,虽然侥幸活得性命,但以如此狼狈之姿入魏,令他一国之君颜面尽失。
最重要的,秦国内乱的军情尽为魏人所知,秦国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势必会引起嗜血魏人的极度贪婪之心。
想到这里,他强忍住伤痛:“告诉魏人,寡人欲见魏侯。”
尽管虎落平阳,作为一国之君,嬴渠梁仍不愿与公子昂进行任何谈判,能和他对等说话的,只有魏?!
公子昂当日听闻有魏国船只闯入,立即命人严加盘查,这才发现,秦国内乱的程度越演越烈。
不仅国都栎阳丢了,国君嬴渠梁也落入了自己的手中,还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