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讷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气喘吁吁的环儿,盯着环儿看了一会儿,扶着门框的大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默默转头盯着摆放在正屋中的那个棺材许久,柳明志抬起重若万钧,仿佛两座泰山系在脚踝上一样的,双腿艰难的跨进了中规中矩的门槛里面。
“柳公子,我家小姐她真的已经……已经……
您节哀顺变!”
柳明志对于环儿伤感的劝诫话语置若罔闻,脸色木讷的朝着近在咫尺的棺材走了过去。
双手犹如打摆子一样轻轻地放在没有封盖的棺材上,柳明志目光直愣愣的朝着棺材中望去。
只见陶樱肌肤胜雪,身着一袭素白色轻纱云烟裳,薄如蝉翼的云烟裳紧紧的包裹着佳人曼妙玲珑的玉体,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静静的的搭在平坦小腹上的丝带处。
原本盘起的如墨秀发,此时却及至佳人柳腰间,铺展在陶樱修长的玉体之下,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以往那一双娇俏玲珑充斥着无尽诱惑的杏眼,此时此刻亦是平静的紧闭着,修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之上一动不动。
佳人肌肤如玉略微有些惨白,黛眉如新月,朱唇一点红。
躺在棺材中的陶樱,此刻犹如睡梦中的仙子一般恬静,可是这睡仙子一般的美人,此时却再无半点生机,已然已经香消玉殒。
陶樱一袭素白色云烟裳,玉颊之上不施粉黛,却尤胜世间万千绝色佳人,唯有乌黑如墨的秀发间那一支质地普通的樱花发簪成了她身上唯一的点缀之物。
而那支樱花发簪正是去年十一月二十四她的诞辰之日那天,她与柳明志逛遍了半个京城之后才买来的那支价格合适且称心如意的发簪。
偏偏就是这支当做诞辰礼物的发簪,成了她遗体上唯一的点缀之物。
柳明志颤巍巍的将手掌贴在了陶樱冰凉微僵的面颊上,眼中的水雾不停的打转。
“陶樱!好姐姐!
睡了那么久,也该起来了吧?
我知道我离家远行之前没有给你打招呼是我的错,可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惩罚我呢?
你怎么能怎么惩罚我呢?”
“柳公子!我家小姐临终之前,让奴婢交给你……”
“环儿,你先在外面等着吧,陶樱姐睡着了,我想陪她说会话。”
“柳公子!”
“出去!”
环儿娇躯一颤,看着柳明志犹豫了一会儿,默默的福了一礼。
“是,奴婢告退。”
环儿退出陶樱的闺房之后,柳明志轻抚着陶樱的面颊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不停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默默的流了下来。
一股钻心的疼痛萦绕全身,这是比当年如意去世之后那种自责的心痛还要强烈上十倍,百倍都不止的痛楚。
就像一块心头肉被活生生的剜走了一样。
手臂微微用力,将陶樱毫无声息的玉体从棺材中抱了出来,柳明志举步维艰的抱着陶樱朝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柳明志小心翼翼的将陶樱的玉体放到了床榻之上,轻轻地掀开折叠整齐的锦被包裹住陶樱僵硬的玉体,柳明志将陶樱紧紧的抱在怀里无声的流着眼泪。
“刚刚开春,天气还严寒的紧呢!你就这样躺了四天也不知道盖上一床被子,万一冻到了怎么办?
为夫给你取暖,盖上被子就不冷了。
陶樱,咱不冷,咱不冷。
为夫抱着你睡咱就不冷了。
傻陶樱啊!你这是为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唔唔唔……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
柳明志压抑着心中的沉痛,低声痛哭了起来。
“呦,京城之中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英武不凡,俊朗潇洒的小先生摆摊算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