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是从大漠出来的,将军信我一次。”
顾远叶皱眉,“你确定?”
初洄点头,“确定。”
从未如此确定。
仇人离他如此近,只要他再向前一步,便能手刃仇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还有……殿下。
还在上京城中等着他。
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最后,顾远叶还是答应了。
而这次行动,是在十月下旬的一个晨间敲定下来。
天空中阴沉沉的,簌簌落起了雪花。
初洄百人队伍,骑在马上。
月光似乎被火光映得模糊,顾远叶站在帐前,目送着初洄远去,
他的身前,是无尽的大漠。
区区百人进入,如同沧海一粟。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但初洄心中的恨意需要发泄。
大云积压了数十年的仇恨,也需要发泄。
为了一个乌鲁尔让上万将士去冒险不值得,但若是初洄能成功,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如今西夏内乱,几个皇子为了王位争得你死我活。
乌鲁尔一死,至少能保边境五年安宁。
五年的休养生息,这是这十来年来,顾远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战争,该停了。
临到边境,鹤星安忽然有些心慌,低声催促马夫,“还有多久?”
“王爷,还有一天半就能到边军大营。”
鹤星安按着心口,“让队伍加快行进速度,争取一天内到。”
初洄……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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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星安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茫茫大漠之上,初洄看见那微弱的火光,眼眸一亮,将身躯压得更低。
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
他缓缓退走,没有打草惊蛇。
深夜的时候,人睡得更熟。
山风呼啸,混着雪花,静静入了深夜。
百人的面容在微微晃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坚毅,雪花落在眼睫,似是要将一切冻结。
这百人敢死队,都是大云最勇猛的将士。
他想将所有人的脸记住。
可雪花在眼睫冻成了冰,似乎也在催促他行动。
“出发!”
初洄转身,振臂一呼。
深夜的大漠中,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马行无声。
忽的,马蹄踏碎宁静!
守夜的西夏士兵还没来得及出声,初洄的长刀“唰”地滑出,一刀割断他的脖子。
他捂着脖子向后倒,神情惊恐,却还未死透。
铁蹄无情踏过他的身躯,他的喉间发出可怖的嘶吼声,挣扎着向营帐爬去,最后却淹没在整齐的马蹄声中。
帐中的西夏士兵冲出,初洄手握征夏刀,刀身极重,他每一下挥得都是虎虎生风。
劈!
砍!
削!
每一下,都带走数道鲜血。
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想什么,只有鲜血,无尽的鲜血。
跟随而来的百人,也是杀红了眼。
他们的父母妻儿,大都是死在西夏人手上,尤其是乌鲁尔统军之后,更是残暴恣睢。
大云讲究降者不杀,西夏却是赶尽杀绝。
这些年不知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们手上。
他们杀得疯癫,到处都是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