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的一切,只是一段被记录在神国中的……残响?但它显然在某些方面会异常地真实。
高天之上,轰炸机的引擎轰鸣声逐渐逼近,可以说把“压迫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梦灵并不能确定投下的“航弹”会不会对她们造成伤害,但刚刚扑面而来的热浪却提醒着她——这不太像假的。
所有人都在逃跑,有平民,也有残存的军队……那一身屎黄色的军装,几乎可以说刻在梦灵的DNA里了。
对他们而言,几年前还在耀武扬威,目及东半球,肆意地践踏着一个又一个国家,屠戮着无数的无辜生命……此时却又在祖国的焦土上,如丧家之犬一样抱头鼠窜。
如果还有思维的话,他们现在会有什么感想呢?
来不及思索太多,夹杂在人群里,梦灵牵着小萝莉的手,果断开溜。
逃跑的过程中,人们相互挤压、碰撞着,时不时传来几声谩骂。
“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把兵工厂建在我们这!现在好了,天天被炸!”
“山里的兵工厂早就炸碎了!山都犁了好几遍了,他们要炸到什么时候?!”
“国家已经败了,制空权丢尽了。听说广岛那里这两天一直有美国飞机在撒传单,说是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提醒平民撤离……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这里了呢?”
谩骂中的人们,一遍又一遍嗟叹着,叹息着时局;叹息着战争的溃败,国土被肆意侵犯;叹息着或许这场战争,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但是梦灵知道,他们并非在质疑战争,或者反战……他们仅仅在后悔战败罢了。
最后,轰炸机忠诚地开始投弹。
四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让人窒息的热浪。
好在两人身上的紫色护盾依旧坚挺,哪怕被火海包裹,也仅仅是热,似乎没有伤害,不疼。
梦灵抓准一个空隙,拉着铃音,脱离了人群,找了一个人少的开阔地,然后直接趴了下来。
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哀嚎,偶尔也会有热浪裹挟着残肢断臂,飞到二人面前,然后再被上面的汽油烧成灰烬。
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都会抛弃心中所谓的坚持,转而拼尽一切去寻找活下去的方法……哪怕是虚无缥缈的神灵,和心中的妄想。
“白川斋大人!恳请您降下神迹……”
“神明啊!还请护佑我们吧……”
梦灵这才意识到,或许她们经历眼前的这段历史残响,并非偶然。
根据音祈所说的“神诞论”,神明诞生于思潮,人们的信仰和愿望越强烈,神明与凡人的联系就越深。上一座“白川小镇”,是1990年的泡沫时代,无数破产的人、无路可走的人,带着一丝幻想,祈求神明降下奇迹,汇聚而成的思潮,构成了一处“锚点”。
而眼前的“白川小镇”,则是1945的战火年代,在战火的烧灼、死神的逼近下,同样有很多人,祈求神明的护佑,汇聚而成的思潮,同样构成了一处“锚点”。
那继续往前呢?下一座“白川小镇”,又会漫溯到什么时代呢?
这似乎已经并不重要了,因为梦灵可以肯定的是,神国中的历史残响,必然属于动荡的时代,肯定伴随着饥荒、战争,或者别的灾难……也只有这样,走投无路、面临绝望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身上,形成“思潮”……
……
终于,这一轮“空中打击”结束了。
两人灰头土脸地抬起头,看着这座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小镇。
几乎每座建筑都只剩下了残垣断壁,除了那座熟悉的建筑。
完好无损的红色木门,就那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白川神社,在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