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气氛不对。
陆天明又不是第一天进山。
从榆社到武乡,官道在深山的时候,会不停惊动飞鸟。
官道两侧偶尔也有田。
只要有田,就有村子,就有人。
只要有人,百姓就会看热闹。
虽然不会靠近路边,但他们掩饰不住好奇,会在院子里探头探脑。
且流贼肆虐,让百姓很警惕,提前躲到山梁,一边观察,一边分辨军队性质,准备跑路。
之前在武乡县城附近就是这样,顺着山谷走,山梁上总有百姓看稀罕。
三界岭就算偏僻,也应该人数越来越少,不能突然一下没了。
还有高空的大鸟,也突然不见了。
校尉饮马完毕,程启南看他皱眉瞧着两侧的山梁,疑惑问道,“你不会这时候想上山看风景吧?”
这一句看风景又让陆天明疑惑减少了,毕竟行路不长,再走五里看看。
重新上马,两人并行,陆天明开口问道,“这里没有村子?”
“有,但不在河谷,你也看到了,河床太宽,夏季山洪肆虐,村子都在这些山梁后面,全部是小村子,二十户以上的都很少,几乎是一村一姓。”
哦,这个解释说的通。
又行了大概六七里,绕过一个山梁,陆天明抬头看一眼天空,突然叫停校尉,“休息,去叫曹鼎蛟回来说话。”
董成虎派出去十个人,陆天明指着东边大山道,“师兄,派人去山顶看看。”
东山全是灌木和松树,校尉说不准半个时辰才能上去。
西边就算了,只是几个疙瘩山,山谷中就能看到西边五里外更高的山,来回得两个时辰。
董成虎与他一样,也感觉这地方突然太安静了,又派出去十人,叮嘱他们上山后分开观察一下。
魏光绪对这一片还算熟悉,来到身边张望片刻,“天明,哪里不对?不是已经剿灭土匪了吗?”
“环境不对。”
“嗯?”
“有田无人,村子不在河谷可以解释,但鸟呢,这两天总是能看到头顶有苍鹭,百姓叫鱼鹳,捕鱼而生,县城都能看到,这里为何没有?总之太安静了,太行山又不是无人区。”
魏光绪下意识抬头看看,既未发现不妥,也解释不了这两个问题,还是闭嘴的好。
众人安静等了一会,山谷中传来呼喊声,“无…事!”
陆天明看看东面山梁上挥手的几个校尉,没有让他们下来,令旗向东挥舞,下令再到东面看看。
程启南来到身边,“老夫想问问,这里有可能出现流贼吗?”
“您老不是说可以到潞安府吗?”
“之前流贼从未到过东边,大山确实能藏人,但没有粮食。”
“晚辈怀疑马守应和罗汝才跑回来了,若他们没有从太岳山南返,而是从辽州大山进入太行山南返呢?按时间算,在这里碰到不是不可能。”
“哦,你有方向就行。”
“老大人放心,晚辈只是探路。”
程启南摇摇手,“老夫不懂,你不用管我,就是问问。”
曹鼎蛟回来了,奔马到身边快速下马,“大人,末将也觉得这里危险,俘虏说他们五天没见到任何行人,派人到山顶看了看,非常安静。”
“不可能!”魏光绪突然提醒,“河谷没有村子,但两侧十里之内至少有十五个小村,而且他们与黎城百姓世代通婚,穷光蛋空手路过,宗室也不会抢。”
“魏大人别急,看来的确有流贼,敢围杀大军前锋,那对面肯定是大匪,罗汝才和马守应最有可能。”
曹鼎蛟顿时拱手,“大人,小心为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