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并没有回国公府,与孙承宗一起来到宁阳侯给陆天明的别院。
孙承宗挺无奈,张维贤当着他的面,对送到东华门的曹化淳说了一句话:陆天明去山西查货物走私,京营骑军随便他调遣护卫,不用掏饷银。
曹化淳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为了大明朝,孙承宗也只能向曹化淳点头,表示他可以安排。
廷议说了半天废话,真正决定大事的时候,与皇帝没有一毛关系,这就是大明中枢的执行力。
周延儒没跟来,倒是温体仁被孙承宗叫来了,后面还有何可纲与祖大弼,两位副将与三人坐一起压力太大,张维贤看他们实在难受,确实不合适坐这里,吩咐随行护卫安排住宿,另外叫一桌菜。
这院子不大,但他们一来,校尉站得满满当当,孙承宗落座后奇怪看了两眼,指一指院子两侧的校尉,“为何如临大敌的样子?”
温体仁笑着躬身,“阁老身负大明安危,刺客实在猖獗。”
英国公呵呵一笑,“扯淡,我那混蛋孙女婿把银子都放在这里。”
孙承宗一愣,“多少?”
张维贤摸摸胡子,“阁老若让他外镇,要多少有多少。”
“外镇?一个亲军?”
张维贤瞥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
孙承宗抱着茶杯想了一会,点点头道,“老夫这里没问题,可他去辽西如何与祖大寿并立?辽西将门很团结,自然很排外,二十年来,客军与辽人彼此完全失去信任,祖大寿也无法改变。”
“外镇并不一定要离开京城。”
“靠剿匪功劳跳出亲军?陛下大概不会允许他离开亲军。”
饭菜来了,护卫摆好之后立刻退了出去,温体仁给两人倒酒,张维贤举杯道,
“只要骆家掌锦衣卫,天明就不会离开亲军,老夫的意思是他可以兼职,反正他喜欢惹事,哪里有事扔哪里。”
张维贤说罢一饮而尽,然后直接扣杯子不喝了,孙承宗这时候才听明白,英国公在绕开南边强捧孙女婿,不是不行,太啰嗦了,主将怎么可以来来去去乱窜。
温体仁把酒饮尽,起身给两人倒满,这时候插嘴道,“阁老,事情总得有人做,陆天明若截断山西走货通道,南边会害怕他回京影响去往宣府的官道,届时定会想尽办法调离,总不能用龌龊手段对付国公的孙女婿。”
孙承宗扭头怔怔看着他,“长卿,你已经在为自己做首辅准备了?”
温体仁抿嘴点点头,“两年,或三年,总该下官了,周玉绳屁股不干净,他的学生太多,上位前是助力,上位后就是累赘,尤其是复社那种急切钻营权力的士子。”
孙承宗仰头叹息一声,“大明朝,好多聪明人啊。可国公府里出公侯,怎么看都不可能。”
张维贤伸手摇一摇道,“可能不可能都在以后,当下我们必须做点事,东虏骑在大明脖子上,朝廷威信跌落谷底,靠皇帝不行,等我们把东虏困在辽东,再与南边谈谈如何灭虏,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四五年时间,本公的孙子不可能是袁崇焕,他有银子,老夫有银子,勋贵有银子。”
孙承宗轻咳一声,“可盐粮布在别人手里。”
张维贤再次摇手道,“问题不大,万余人的供应,不至于被拿捏,老夫多的是办法。”
接下来三人安静吃菜,细嚼慢咽都在推演结局,孙承宗与陆天明的想法一样,总觉得英国公不是这么单纯,但他又想不到原因。
安静吃了半个时辰,孙承宗才放下筷子道,“老夫其实欠天明一个人情,应该投桃报李,祖家核心家丁个个是精兵,老夫做中人,二万两换一百人训练骑军。咱们先看看天明在山西的所作所为,辽西既然放弃前出,今年应该很安静,过年春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