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封建人家中的大家长,是容不得有人挑衅权威的。
若是得罪了陶氏,她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庶妹女儿,怕是讨不了好。
于是便期期艾艾道:“湘玉知道姨母自然是想为湘玉安排最好的,可湘玉素来蠢笨,怕惹了大爷的眼,还连累了姨母,湘玉自己倒是没事,若是害姨母和大表哥生出芥蒂,怕是母亲夜里也会回来骂我蠢钝,给姨母添麻烦。”
陶氏虽然想把秦湘玉塞进秦执房中为她办事,听到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话,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来。
“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话来。不会惹恼大爷的。”
秦湘玉呜呼哀哉一声,看来这事儿是躲不过去了。再辞恐怕陶氏也会知道她口不对心。
这才将头磕在陶氏膝盖上,低声啜泣:“湘玉谢谢姨母。”
陶氏嫌弃的瞧着秦湘玉哭得鼻头通红的模样,果然上不得台面。美则美矣,终究太笨。
这一步登天的好事,旁人抢着要还来不及,偏偏她像是遇到什么恐怖事件,往外推却。
秦湘玉从宝墨斋出来,眼圈还是红红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陶氏起了这心思。
一时间,秦湘玉心乱如麻。
这几日,丁香见秦湘玉都在屋子里倦倦的模样似乎有重重心事,连平素爱出门采花做蜜,酿酒喝茶也不肯了。
她素来不喜欢差使人,可这几日基本上院子都不出,有什么事情都叫了她去,就算上房那面请她,也称病辞了去。
丁香几次三番见秦湘玉摩挲着一块玉出神。
起初她还以为秦湘玉是对秦执起了心思,后来她听秦湘玉嘱咐她收拾箱笼,知道秦家大爷行踪时,退避三舍,这才知道,她家小姐对大爷根本没意思。
她猜不透小姐心思,也不去猜,小姐叫了她做什么事,她便做什么。
过了两日,见秦湘玉从呆着的厢房中走了出来,精神气又恢复了,她看着她道:“丁香,今日你小姐我心情舒畅,可否允了一杯酒?”
秦湘玉也算想通了,就算老太太想让秦湘玉往秦执房中去,可以秦执的态度,根本不向对她有意的意思,再者说,秦执那人,一看就冷漠无情,对陶氏疏离有余亲热不足,想来并不愿意与陶氏扯上更多联系,自己又是陶氏亲侄女,秦执恐怕更是瞧不上眼。
老太太那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第二是,这几日她瞧着玉倒是琢磨出些许滋味来,当初她是因一块玉来到这古代,模样她记得不太清晰,但若是再次见到那块玉,她定然认得出来,若是寻到那块玉,寻着机缘,当是能回去的。从前她多半带了些逃避的性子,怕找到也回不去,因而在院中躲着,虽是在生活,可多少失了几分希望。
而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就算不能回去,也得试试。让她在古代结婚生子与人争宠,一辈子生活在身在后院中,她做不到。
人一旦有了盼头,就有了精神气儿。做事说话也利落起来。
当天下午,就去花园里寻了她眼馋了许久的樱桃果子树,准备做个樱桃柠檬茶。
生活也得有仪式感。
于是湘荷院又热闹起来了。
当归因着秦湘玉上次的解围三五几时的给湘荷院送东西,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还带了一个小姐妹,叫蝉衣,原是大爷院中的丫鬟,犯了错,被发配到了膳房。
蝉衣刚到膳房做事,犯了不少错,当归见她像是见到了当时的自己,若不是秦湘玉,自己早就被撵出府了,于是偷摸帮了几次,两人便好了起来。
当归没空时,也是蝉衣往湘荷院送的饭食。
湘荷院自己的小厨房多是不用的,秦湘玉擅厨但不喜日日做饭,小厨房多半是用开她捣鼓各种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