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说话间,管事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停下来用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上下盯着我看。
我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任由管事的打量,努力作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管事的瞧了半天,终于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名堂来,摆摆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退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我似乎听见了管事小声的喃喃,大概是在琢磨这单生意还能往下做多久。
我知道,管事的是想找个人替上兰公子的位置。
可惜,黎宵这个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很讨厌陌生人怀着目的的刻意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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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这么大一只肥羊,整天看着却吃不着,确实教人心痒。所以从前也有不少人挖空了心思想着从兰公子那里分一杯羹,或者干脆取而代之。
可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轻则被当众羞辱一番,情节严重甚至妄图使用下作手段的则直接消失在了楼里,从此查无此人。
管事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可看我的这副模样,又实在觉得难担大任,于是不自觉地便长吁短叹起来。
我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读书,练字,洒扫……从早到晚,除了见不到兰公子本人,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刚过完年不久,还没过初八,常礼又跟着常先生外出游历了。
临走前,他专程跑来和我道别,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哥哥,其实……其实如果可以的话……”
打断这呼之欲出的话语的是常先生的一声咳嗽。
我大概猜到了常礼想对我说的话,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
但是童言无忌,我却不能因此让常先生为难,于是笑着伸手摸了摸常礼的脑袋,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若是想的话,可以随时写信给我。路上注意安全,听爷爷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平安归来。”
常礼默不作声地连连点头,再抬起脸时,眼中已经是泪光盈盈。
我替他擦了擦眼泪,转头看见一旁的常先生,又深深地低头行礼。
他治好了我的腿,诊金走得却是黎宵的账,我想要拿出一些自己银钱作为感谢,老人却摆着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一副再这么下去就要板起脸拂袖离开的架势。
没有办法,我只好俯首深深拜谢,直言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枇杷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我听见老人轻轻的叹息,他伸手将我扶起来,将初次见面时的话又说了一遍。
他说,相逢是缘。
“即是缘分,何来的亏欠。起来吧,好孩子,你不欠老夫的,也不欠其他任何人的。”
常先生说得很是语重心长,看着我的目光中也有着真切的关怀与怜惜。
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我第一印象中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而不再仅仅只是一位曾向我施以援手的高明医者。
我看着那样的老人,心头蓦地一暖,鼻尖也有淡淡的酸涩之意弥漫开。
我认真地点头,望着爷孙俩乘着雇来的马车渐行渐远。
一路上,还能看见常礼从马车后方探出脑袋向我用力地朝我挥手,我看见他的口型,是在说哥哥再见。
只是等到我想起要抬手回应的时候,车子刚好拐过街角,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见此,我慢慢放下伸到一半的手,心中有种空茫茫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得知兰公子的死讯、到目送常先生爷孙俩离开,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垂下肩膀,转身要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阿九先生,他安静地伫立在一旁,乍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