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香港本身就严重缺乏这方面的基因。就拿造船业来说:香港开埠都一百五十多年了,开埠之初就很快成为整个华南地区的转口贸易中心,一度造船业与航运业同样发达,但早年能造的是什么船?木质帆船以及蒸汽机小货轮。在近五六十年以来,集装箱货轮占据转口贸易航运主流之后,香港那点造船业就直接湮灭了,有需求就是买。华兴集团旗下航运、港口是主营业务不假,船机厂足够水平先进,又足够物美价廉,华兴集团或许不介意将新的订单交给船机厂做,但直接参与造船投资,可能性甚微。熊志远跟我们关系好,小项目帮忙没有问题,但还不能影响到华兴集团关键性的决策。至于市港口公司的项目,华兴集团目前都没有一条货运线对接东洲,怎么可能拿巨资参与东洲的港口基础设施建设,这对他们的主营业务有什么促进?”
“我们想着可能性也不大,但也总得要有些念想。”萧长华捋着依旧绸密的短发,笑着说道。
“招商引资从产业集群、产业链思路出发,就是考虑1+1的溢出效应,”萧良说道,“内地体制才刚刚转变,很多工作方法及思路都还在摸索当中,但香港都够得上老牌资本主义地区。像华兴、鸿臣这些稳健经营两三代人的大中型企业,哪怕像朱玮兴这种角色,他们对产业的发展,思考要远比内地成熟得多,甚至他们的管理经验及目光,都是需要我们去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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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臣与嘉乐的合作,仔细琢磨还是很有嚼头的,”萧长华说道,“朱玮兴这个人在那样的场所,跟你发生冲突,可能品性不怎么样,但前段时间我陪罗书记到狮山调研,有去鸿臣接手的县罐头厂参观,这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
“能力强不强,跟品性好坏当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萧良感慨道,“朱玮兴说到底是瞧不起内地我们这样的穷亲戚,内心优越感太强,能力肯定不能算差了——当然,没有我强,那是肯定的……”
“还没有夸你,你就开始飘啦?”葛明兰拿手扇了萧良一下,嗔怪道。
“对了,罗书记这么关心华兴跟船机厂的项目,是不打算深挖了?”萧良问他爸。
“牵涉太深了,不好挖啊!”萧长华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罗书记还是希望尽可能多促成几项船机厂合资项目,通过这些合资项目,竖起一道道屏障,将那些伸出来的手挡住,将船机厂内部的管理尽可能逐步规范起来。这样不管将来是挖还是不挖,都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萧良挠了挠鼻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罗智林的思路是对的,只是执行起来太难。
萧长华又说道:“罗书记今天说到你的停薪留职,其实是钱少斌的辞职报告已经送到罗书记的案头上,想到这事有感而发——这事难办啊!”
钱少斌与郭晋阳等人矛盾不可调和,一气之下跳了出来办了夜宵摊,但走的也是停薪留职程序。
目前市县国企还没有展开彻底的改制,钱少斌还是编制内的正科级干部,辞职报告也是要到罗智林那里走一道签字程序。
钱少斌的辞职,从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停薪留职期满,个人提出辞职,罗智林也应该直接签字,多问一句都显得他这个市委书记插手太多。
哪怕罗智林过问了,从市委组织部到船机厂党组及人事部门,都能给出无比正当的理由。
难不成罗智林还能将钱少斌叫到市委书记办公室里,让船机厂高层以及市里与船机厂有极深牵涉的官员都警觉起来,我罗智林要对船机厂下手了?
关键罗智林现在还转变了主意,已经不想直接对船机厂打草惊蛇,以免将事态搞复杂,严重干扰到东洲现在良好的发展事态。
“这有啥难办了,你直接劝钱少斌撤回辞职报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