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一凡和陈建国、陈建军一道回到家中,已经快十二点了。
家中其他人也都还没吃午饭,都在等他们。看到三人回来,陈父才让大儿媳去下面条。
因为不知道陈建国他们上街什么时候回来,提前炒菜容易凉,等人回来再烧菜又晚了,所以中午陈父就让大家随便吃点面条,毕竟今天腊月二十三,下午就要做送灶粑粑了。
陈一凡听到中午吃面条倒是没有失望,陈父说的面肯定是自己手工做的米面,不会是外面买的挂面。
每年下半年,等到入了冬,天气彻底冷下来的时候,陈父陈母便会挑选一个阳光好的日子来制作米面。
先是挑选当年的新米,这样做出来的面米香味更浓,将米洗干净后充分浸泡两三天,中途每天都要换水。
等到米泡的差不多了,一般是用手指头一捻就碎的时候,就将其磨成细腻的米浆。
过去,最传统的方法是用石磨慢慢地磨出米浆,但这种方式不仅效率低下,而且非常费力。
现在,村里人都会选择去附近的绞米厂,那里有机器,出浆又快又好,收费也不贵。
等到米浆磨好,就可以着手做米面了。
先是在大铁锅里烧上一锅热水,然后拿出家家户户做米面用到的模具——一个长方形,两端有两个竖起来的小把手的铝制薄盘。
陈一凡只见过一次村里人家做米面,她觉得做法和她吃过的凉皮,还有肠粉有些相似。
先是在盘子底部均匀地刷上一层薄油,接着按照各家的喜好习惯倒入适量米浆,再小心地将盘子放入锅中,盖上锅盖,静待数十秒钟。最后,当火候恰到好处时,迅速打开锅盖,将盘子取出,趁热将已经蒸熟的面皮掀起,送到外间早已擦拭干净的竹竿上晾干。
等到面皮不那么烫手,但也没彻底凉透之前,就要将其卷起,切成宽度合适的条状。
这一趟流程下来,只有家中几个人根本搞不定,所以只要谁家要做米面了,村里有空的人家都会去帮忙。
陈一凡那次就是跟着她奶奶去的村中做米面的人家帮忙,那家人还给了她一个刚出炉的面皮,里面卷了点红糖。陈一凡吃了眼睛就亮了,和晒干的米面完全不一样的风味,好吃太多了!
不过陈一凡记忆中也就碰上过那么一次,后面村中的老人相继去世,年轻一辈的人掌握不好火候,也嫌做这个麻烦,再加上街上也有卖的,于是自己动手做米面的人家也就越来越少。
不过陈一凡觉得外面卖的那个味道一点不好,她不爱吃,张春华买过一次就不再买了。
等到面条煮好,陈一凡自己动手捞了一碗,她爱吃那种刚煮好,还没有煮散开的,吃起来更有嚼劲。
自家做的面条,没有那么多科技狠活,张春丽放了些青菜,调味就是简单的猪油和盐,清爽又美味。
陈一凡看着碗中,雪白的面条,翠绿的小白菜,还有放了猪油泛着油花的面汤,简简单单,但和那些浓油赤酱的大菜相比,又有着独特的魅力。
陈家人,包括年纪大了牙口没那么好的陈父陈母,都偏爱有韧劲的米面口感,所以当初做米面的时候,陈家的面皮比起其他人家,就厚上不少,晒的也更干。
再加上菜园子里打了霜的白菜,吃着甜津津的,陈一凡吃完一碗,又去捞了半碗。
陈一凡一向饭量不大,吃的很少,大家难得看她添第二碗,都很稀奇。
陈父看陈一凡喜欢吃,便和陈建国说,“等走的时候给你们多装一些带着,看凡凡还挺喜欢吃的。”
这要是自己爱吃的,陈建国都得推辞一番,但是女儿喜欢,陈建国到底还是接受了,只说让老俩口也留下些自己吃。
“没事,不是什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