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一枪西一炮的找地方练。百义上学的小学校的操场是个不错的地方,师兄们看中了。白天不行,晚上倒是能耍开。 皎洁的月光下,一排排教室黑洞洞的,白杨树影子洇到地上,微风习习吹来,打打单脚、二起,摆连、旋风脚,特别提神。 师兄们可不是吃素的。自己在这练行,别人,哼! 也就是第三天吧,师兄们还没进校门,就听操场里有噼噼啪啪的练功声。大师兄凑过去看看,回来跟几个哥们咬咬耳朵,兄弟们练开了。不过没真练,只是练震脚,二飞脚等带响的,还专让两人,拿着解放鞋在地上使劲拍!气势够大的!挺提气。可却捅了马蜂窝,对方是正得势的造反派头头,能带几十根枪。 场子被踢了,师傅要不是得信息早,回家的快,就被弄进去了。从那,百义就在没正式练过拳,只是性之所至偶尔活动活动腿脚。 百义也就是黄玉新,如果不是晚节不保,耄耋之年,还在大路上和愣头青打了一架。他这一辈子就算没打过架,虽然师父走后,功夫练得稀松。 可既然学过,就想露露。但是父亲管教的严,他的皮带可不是吃素的。但和人比武较艺,比比划划还是经常发生。名师出高徒,谁不想武松打虎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还是刚复课闹革命的时候。同年级的刘和平找到了他。哥们,听说你练过。百义鼻子嗤哼着,斜着眼看他。放学后,咱试试。百义翻瞪着眼,脸仰到天上。 比试在傍晚。在一片才耩过麦子的松软场地,百义脱掉空壳黑棉袄,赤着上身:玩玩!刘和平甩掉棉袄,将绒衣束在军用皮带里,那是他老爹当年从部队带回来的,牛皮的,军官用的。看到刘和平,扎煞着手,半弓着腰走着交叉步,百忍用了个云手震脚,胸膛闷雷样嗨的爆出一口气围着刘和平转起圈。 别,别! 话声没落地,刘和平忙收起架子,他想斗智不斗勇。手摆的像荷叶:咱不玩散打,玩搂花搂(搂花搂近似日本的相扑)。 白拳讲究的是灵动,搂花搂是什么?百义恰恰不会,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谁怕谁呀? 俩人牤牛顶架样双方互抓着对方的膀子,撕过来甩过去,转了几圈,刘和平往百义脖子吹口气。百义痒,歪着脖子蹭蹭,见状刘和平往后一仰,背刚粘地。两手带着冷不防的百忍头往地上前抢,就势蜷起的双腿往百义小腹蹬去。亏着百义反应的快,小腹练过四路平气,经常用砖拍打,两膀又有牛样的力气。百义下身被蹬的悬空,却没能向前倒栽过去。 百义腾出一只手揉着刘和平的膝化开他的劲,就势用双膝抵住他的小腹,左手粘着他的手腕掐住脖子,右手扬起就要往脸上打。这一拳下去,刘和平的五官不怕不变样。同伴忙拉住百义的手,不能打啊,学校军宣队的尚连长是刘和平爸爸的老部下。 百义后来知道了,刘和平用的这一招叫兔子蹬腿,是败中取胜出其不意的招式,阴的很呦。 百义玩散手,很少吃亏,摔跤就不行啦。他吃的一次大亏,是在民兵训练的休息时。被人家一个金丝缠葫芦摔倒,对手的屁股重重的坐在百忍的胸脯上。也就是那次,百义落下了胸闷的病。细想来,当时可能骨折了。 百义的学拳路,师父走后就有今天没明天的,稀稀拉拉的、半月成十的练一回,功夫渐渐撩生了。师兄弟们上山下乡后,又有那么多敬仰他的女同学,还哪有心思练拳呀。要知道,那时正在清队,清理阶级队伍!今天你还在家睡,明天可能就进学习班蹲黑屋子,到处都有阶级敌人,还能有闲心玩拳? 阶级斗争无处不在,帝修反亡我之心不死。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让百义没有闲功夫喽。复课闹革命进了学校,百义所在的班级被编成三连八排。百义被任命为排长。 千方百计弄来的一顶褪了色的军帽,缀颗自制的红五星,腰里再扎根军用腰带,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