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年关了,这一日,义王过来瞧老夫人,看府里可有什么需要的。进来屋里才一坐下,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数落起应皇子和皇妃来:“……一个还有刑部的差事,这年关底下铺子里也忙,一个,是大病了一回身子还未好利索,这便等不及了?也不选个好日子,也不知会一声,就黑不说白不说的住在了一起!也不怕世人笑话!”
老夫人本来只想说皇妃的,可一想到皇子这几天了也没露面,更别提跟她解释,这一下更气不打一处来,就连他也捎带了进去。
义王举重若轻,凡事只从大处着眼,对这些无关大局的小事本就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两日他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对皇子的夸奖。说皇子一心想办好陈刘氏之案,不负圣上所托,竟然从头攻读起《大英律》来。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教给皇子的应付方法,只是一个字:拖。可具体怎么拖,他也想不出个头绪。没想到,皇子却自己想出了法子,非但拖延了时间,还让人抓不住把柄。这让他很是欣慰。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听人夸奖着皇子,想到皇子竟然能自己解决问题,他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愉快。好像皇子真是他的儿子,也能为父分忧。——有人分担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不只是分担,还是你的同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最可信赖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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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完老夫人的控诉,义王不以为然的说道:“应儿和皇妃本已成亲,便是住在一起也是在情在理。谁会来笑话?再者说,老夫人不是早就念叨着要抱曾孙吗,如此不是正好?便由着他们去吧。”
老夫人见义王非但不顺着自己,还大有为皇子皇妃说话的意思,当下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我便是再急着抱曾孙,也不能由着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不顾脸面!我老婆子一辈子清白,不能老了老了被人说闲话!你是虱子多了不咬人,自然不怕这些闲言碎语了。”
义王被戳到痛处,气得拂袖而去。
这日,皇妃一早去西府请过安,回来就赶紧换过衣服想要松快松快。因着老夫人突然态度大变,紫玉不知何故,只能是胡乱猜测。一会儿觉得是不是因为皇妃叫老夫人奶奶,老夫人当时不好发作,事后才找皇妃的麻烦。一会儿又觉得是不是因为皇妃不去给老夫人请安。虽说不用请安是老夫人亲口所说。可谁也知道老夫人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一向是两回事。便又每日督促着皇妃早早起来去往西府。紫玉也想过是不是因为皇妃夜宿偏院。可她又想皇妃本已是跟皇子成了亲的,便是住在了一起,那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更何况老夫人口口声声要抱曾孙,皇子皇妃不住在一起哪里来的曾孙?便将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奶妈倒是心里明白,可回回皇妃来了都没有她说话的机会。眼见老夫人如此生气,也不敢擅自去往东府,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皇妃这一行动,丫头婆子们都得随行。谁好好的愿意一大清早去受冻?于是一个个都颇多抱怨,暗地里不是埋怨皇妃不省事,就是抱怨老夫人喜怒无常。
却说皇妃请安回来,满以为苦差结束,又自由了。谁料,刚脱了皮袍,西府就有人过来传话,说老夫人叫皇妃过去。
紫玉忙又给皇妃穿戴好了。心知此去没有好事,便左三右四的给皇妃安顿着,让她过去后要万事小心,不可造次。
“又有什么事嘛!才刚回来就又让人家去!”皇妃苦着脸抱怨道。“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天气!她躲在屋里倒是暖和。哦,别人就不是人了?我以后再也不叫她奶奶了!”
“哎呦!我的祖宗!你还不长点心。”紫玉吓得几乎要上前去捂皇妃的嘴,“还嫌吃的苦头不够吗!皇妃听奴婢的,回头去了西府,切不可再这般信口胡说。老夫人问你什么,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其余的事情让奴婢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