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目光缓缓地停留在他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竟有几分可怜。
时安松开掌心,突然就觉得没必要那么计较了,黑色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将人摁倒在床上,直接扯掉了绷带,一股脑将药粉撒在张起灵身上。
药粉的味道非常难闻,但药效十分不错。
张起灵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过关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起灵就起来了,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但并不影响他进行日常的训练。
他的皮肤冷白,肌肉分明,手指很长,骨节从肉里凸出,指甲被修剪地十分短 ,冷得像高山上的雪。
时安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他冷着脸站在房间门口,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真的很想把自己作死啊。”
张起灵知道时安在气什么,但他神色不变,:“刀不磨就会生锈,人亦如此。”
时安双手抱胸,横眉冷对,:“所以,你就在伤没有好全的情况下,到处乱跑?”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轻轻的呼吸声。
“对不起。”
也许是早上的风太过清凉了,黑瞎子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惊醒,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才从床上下来。
时安回头给了他一个轻笑,黑瞎子莫名觉得他这个笑里藏了什么情绪,好像在这短暂的睡眠过程中他错过了什么。
他又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抽出自己的外套抖了抖,漫不经心地问道;“又吵起来了?”
黑瞎子穿上外套:“哎,小蛇你也知道的,哑巴他性子比较执拗,满脑子都是什么家族什么责任,你跟他置什么气,大不了,多陪着他就是了。”
“还有,哑巴你也真是的,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伤,谁看了不心疼。”
黑瞎子捏了捏时安耳垂,笑道:“好了,消消气吧。”
时安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变得更糟糕。
张起灵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手心,最后还是在时安面无表情的注视下,把双倍特苦的汤药给喝光了。
吴邪他们被霍秀秀带回了公主坟大院里,作为东道主的大小姐没有刻意地为难他们,反而提供了很好的住宿。
这个小区建立在一片风景优美的树林里,安保也很严密,每隔十分钟都有人出来巡逻。
穿过这片小树林后,就能看见一个小亭子。
黑瞎子原本还哼着歌,在看清亭中的身影后,轻蔑地嘁了一声,他将黑发捋至脑后,五官分明。
霍仙姑的作息十分规律,她换了件雪白的旗袍,全身上下干净地就像一个雪人一样。
吴邪只看了一眼,忽然就打了个哆嗦,莫名其妙。他从第一眼见到霍仙姑就觉得十分眼熟,但不知是何缘故。
直到现在,吴邪看着在阳光之下喝茶的霍仙姑,突然福至心灵。
——禁婆
准确来说, 是疗养院见到的那个禁婆,吴邪不清楚这人会不会真的就是霍玲。
他当时专注于搜查房间,那个禁婆就倒吊在房梁之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与潮湿腐朽的环境融为一体,她就这么盯着吴邪。
吴邪那会儿惊吓过度,大脑下意识地屏蔽了恐怖源,等到他回杭州之后,才将收到的录像带一遍一遍地回放观看。
当时的疗养院环境还不算太糟糕,考古队里最娇媚最漂亮的小姑娘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地梳着自己那头浓密的长发,模糊的录像带依稀能看清她的表情呆滞,显然是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吴邪看着霍仙姑,很少突兀地就想起了这一幕,他唯一近距离观察的过的禁婆,就是她的女儿。
霍仙姑和他谈话的时间并不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