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懒懒的掀起眼皮,很坦然地跟霍秀秀,然后移开视线,继续盯着窗外发呆。
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明明都是时安看惯了看腻了的东西,此刻却偏偏品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来。
黑瞎子这人开车又快又狠,横冲直撞的,仗着自己胆子大,超车、加塞样样都来,大大地缩减了时间。
只不过从杭州开车到北京满打满算也需要十几个小时,霍秀秀原先的想法是连夜赶回去,但换了一次位置后,作为临时司机的霍秀秀还是觉得找个休息的地方。
像这种小地方的酒店一般都不太正规,酒店的员工正跟别人划拳喝酒,叼着烟脸红脖子粗,像地痞多过厨子。
霍秀秀虽然对这个住宿条件非常不满意,但也只能勉强将就一晚上。
时安他们上楼时,这群人还嘻嘻哈哈地闹出了些猥琐的动静。
时安冷冷地扫了一眼,那群人突然噤声,眼睛呆滞了一瞬,随后恢复清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开始吃菜喝酒。
真是讨厌……
时安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这间酒店是仿古建筑装饰的,屋檐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在暗沉的夜晚里,随着风轻轻晃荡着,心底有些发毛。
黑瞎子身姿矫健,轻松松地三两步走了上去,他站在二楼拐角处回头看向底下的两人,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小心……”
木质的扶梯布满厚厚的污渍看起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了,阶梯不大稳,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样,有些地方都已经坏了。
霍秀秀差点一脚踩空,身子晃了晃。
时安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别怕,没事的。”
时安对女孩子的容忍度一直都挺高的,在不涉及黑瞎子的生命安全,他也乐于当世俗层面上的好人。
他们订的房间是简陋的双床房,位置正好在楼层正中间,左右都已经住进人了,房间显然是不太隔音,站在门口就能能隐约听见隔壁房间的人在说话。
虽然这地方的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但景色却很有故事感,窗户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潺潺流水,上面架着一座石头拱桥,桥边两侧摆着许多小摊。
今天的月亮并不是很圆,半遮半掩的隐在云层中,酒店不远处似乎还有人在弹唱,悠扬婉转的歌声嘈嘈切切的人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不真切。
时安刚要坐下,就发现房间里的椅子也是烂的,就连床稍微一动弹就嘎嘎吱响。
霍秀秀更加崩溃了。
黑瞎子早就习惯了将就,倒也没觉得有多差劲,曾经他在这个世界狼狈奔逃的时候,连躲藏喘息的地方都没有,房间是干净的还有床可以睡,这么点儿又算得上什么?
时安嫌弃地拍了拍床头柜的灰,一扭头就看见黑瞎子那副模样,都懒得搭理他。
房间都如此简陋了,浴室也好不到哪去,但时安真的受不了身上奇奇怪怪的味道了,他礼貌地问了一下霍秀秀要不要先去洗澡。
霍秀秀被养得娇气,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差的住宿环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刚想着抱怨就发现黑瞎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时安则是进了浴室,没多久,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朦胧雾气顺着玻璃缝隙跑了出来。
跟两个异性同处一室,哪怕只是事出有因,霍秀秀难免有些尴尬,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财产安全就难说了。
比起一时冲动,霍秀秀选择把黑瞎子当做突破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从去年开始奶奶不知为何越来越忧愁,精气神都没了。
她有去找过解雨臣,对方只是隐晦地让她别到处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