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儿还真听话,第二天真的装了两箱货,早早的起来就出去了,结果转悠了大半天,又将货拉了回来,说实在找不到那个地方,向人打听又没有人撘理他,老板气的只拿眼角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老板娘说,那你明天拉着货继续出去找,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算。于是第二天他又拉着那两箱货早早出门去了,连续转了三四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商场,将货送了出去。老板见他能认识路了,便又派了一个大些的单子,装了多半车货让他去送。好巧不巧,那天是个阴天,本来方向感就不强的他,走到了西直门桥下就迷失了方向。
也难怪,当年的西直门立交桥,是北京最具迷惑性的一个桥,分为上中下三层 ,有快速车道,机动车道,非机动车及人行通道,拐弯的路口比别的桥都多,不太熟悉那个桥的人,很容易拐错了弯走错了路。而那天那个小赵,就是进了西直门桥后,绕了一圈又一圈,总觉得从哪个出口出都是错误的,结果绕了大半天也没有绕出桥去,急的他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老板打了过去。当着面跟他都解释不清楚,何况在电话里呢,可想而知,老板在电话里边跟他都无话可说,便直接让他把货再拉回来,他竟然说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了,实在没有办法,老板让我蹬着三轮车,去把他给领了回来。
而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基本上不洗澡不换衣服。你想吧,干一天活,弄一身臭汗,甚至连脸和脚都不洗,那个味儿啊,都没法闻。老板经常说他,你也洗个澡换身衣服,你身上味儿太大。他却说,我上礼拜三刚洗了,听了都觉得好笑。老板说,你上礼拜三洗的呀,人家小曹小马每天都洗,你也跟人家学一学。他却说,那多浪费水啊,看到他们那么浪费水我都心疼。老板说,我们这儿是北京不是你们老家,不缺水。他一到老板家,老板娘就只捂鼻子,跟他说,你下回先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来,可他就是不听。终于有一天,老板老板娘说烦了,他也听烦了,于是就分道扬镳了。
小赵走后,又来了一位业务员,是东北的姑娘。说是高中刚毕业,上北京来串亲戚,想顺便找份工作历练一下,才来到了这里。这姑娘细皮嫩肉文质彬彬气质很佳,显然与厂子里这三位姑娘不是一路人,说话都不在一个层次上,自然她们中间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好在这姑娘不在厂子里住,也不在厂子里吃,只是偶尔来看上一趟。而就偶尔来那么一趟,除了我礼貌性的和他搭上几句话,其他人基本上都不理她,应该说是相互谁也不理谁,就这样,没几回,就再也没见这姑娘来过。
而让我迷惑不解的是,那东北姑娘走了之后,不经意间却发现,原本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燕儿,却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不知道我不在时,她是什么状态,反正一连好几回,都看见她干活时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连与人聊天儿时,也经常走神,眼睛时常盯在一个地方出神,且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欲言又止,与之前俨然判若两人,本想问问她究竟为何,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见那个春儿和勤在一边窃笑不语。
一天下午,我早早的完成了送货任务,返回来时,本该远远的就能听见,三位姑娘的嬉笑声,而奇怪的是,我都进院儿了,却只听见了哐哐当当锅勺瓶桶交响的作业声。
见小马还没回来,我本想进宿舍拿本书先看上两眼,再去帮她们干活,却听勤扯着嗓门嚷嚷道,曹不是回来了吗,咱们问问他不就行了吗?而春儿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燕儿却说,你们真是的,问什么问呀。我正莫名其妙,就听勤扯着嗓子叫我赶紧过来。进了厨房,她们三人却都不开口,我便追问她们要问我什么?春儿面带笑容的看看燕儿,燕儿红着脸低头不语,又将目光转向勤,勤犹豫了一下,呵呵笑着问我道,我们在担心要是干了活儿,老板不给钱怎么办?老板为什么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