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西卜看见了一只砧板上躺着的虾。它是青色的,有点透明,壳下则透着黑……
他想起了相机里一开始的那些照片,爸爸和林小姐对着镜头比V,面前还摊着虾。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既然爸爸选择在这台设备里留下了珍贵的回忆,他也要留下一点。
“所以,我就想拍个记录片,记录一下这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哨夹仍被提溜着,双脚怎么也碰不到地,短小的尾巴甩来甩去,真像只犯了错的小老鼠,“就和严叔喜欢看的那个什么……《舌尖上的东华》一样。”
“道理我都懂,但你动小姐是什么意思?”深蓝剧烈摇晃她,真的快把脑浆摇匀了。
“别摇了我知道错了!那些纪录片里都山清水秀云雾缭绕,咱这儿只有垃圾山,河也没有,要是没点雾,就看灰不拉几的荒原,肯定不好看的啊……”
深蓝不是很能接受,摇了摇头,正要把她屁股打开花——
“放过她吧,深蓝。”款步走来的,是神父sama,还有亲切的微笑,“这孩子不是故意的。”
深蓝在他与她之间来回看着,语气缓和了一些。
“希望不会有下次……”
“不会的不会的!”
终于,被放下来了,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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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抱着公主走掉了。
哨夹对着神父又是鞠躬又是膜拜。
“这就不必了,小姐。我只是不想见到有人受伤。”神父摸着十字架,正要走,却又被她拽住了。
“等下,白巧克力先生!”哨夹诚恳地牵住了他的手,捏起,搓动着每一根手指,“可以借你的声音一用吗!”
神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扯了扯眼罩,迟迟发出疑问。
“啊?”
接下来,让我们直接看镜头吧!先是一片白开水蒸出的雾气,没法对焦,真可谓气蒸云梦泽。
“冬日的午后,分外宁静。雾气缭绕,香气扑鼻,在行人身上结着露珠。”神父拿着稿子,跟着哨夹乱跑,操着标准而又熟悉的广播音,“在这样的一片氤氲之中,微笑教的信徒们正勤劳地劳作着,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充满活力,在迷蒙中挥洒汗水与晨曦。”
镜头一转,便是扛肉的信徒。
“嘟↓,嘟嘟嘟↑,嘟↓嘟↓~”四位一身黑的黑袍肩上共同扛着一只担架,嘴里嘟着电音,跟随音乐动手动脚摇摆,明明穿得像奔丧,却扭出了抬棺的气势。
担架上堆着很多肉块,狗肉牛肉羊肉都有,也算欢聚一堂了。
软嘟嘟的肉也跟着它们的动作一起左右摇滚,如同血肉溶成的血肉史莱姆,戴上墨镜就可以当DJ。
“城里的肉制品多少有些药味,并不适合他们接下来的盛宴。他们准备的,都是最原汁原味,天然无公害的鲜肉,从宰杀到现在,才不过半天时间。”
神父读得声情并茂,真的很有播音员的气势。
“智慧的劳动人民懂得运用自然的力量,让冬风去腥,让露珠保湿不发老,散发牲畜中原有的野性。”
哨夹就在他们身边跟拍,俯拍,仰拍,跳着拍,还要模仿他们左摇右摆的动作,视角摇晃,直至他们不动,而大地却在蹦迪。
“峡谷巷的动物实在是有灵性,不消磨掉这份执着,它们的肉质也是不会松软的。”
很好,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他们!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哨夹随手拿起一只风滚草当话筒,伸到信徒面前。
“嘟~嘟嘟嘟~嘟嘟~”好吧,他更喜欢电音。
但话筒伸都伸出去了,总不能收回来——那就给你吧,担架上躺着的小虾!青绿色的一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