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来递给他,跟着自己也爬了上去,他们抓着赖恩的四肢,尽量走近火焰,把他扔进去。尸体消失在大火中。接着把斧头也扔了进去。
他一直担心雷娜塔会发现他们。他和蓝警官小心地回到他们放下龚玉的地方,抬起她继续顺着楼顶往前走。他们打算使用最远的那道安全梯,估计雷娜塔不会埋伏在那儿等他们。
“也许还有别的路。”蓝警官说。他带着他们走到相邻楼顶上的一个棚式结构前,但他试着开门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转过头去。”蓝警官站到一个子弹不会反弹到自己身上的角度,朝锁周围的木头连开几枪。门的那部分碎掉了,蓝警官抬脚一踢,门就颤颤地开了。
他们进到里面,避开了大雨。灯光微弱的楼梯井里空空如也。没有居民跑下楼梯的声音。
“他们不会听不见警笛声的,楼里的人肯定撤走了。”古铜说。
“但是火还没烧到这么远呢,还是安全的。”蓝警官说。
他们走到底楼。走到喧闹混乱的街上,被马达的嘈杂声、喷射着的水声和人们的喊叫声搞得晕头转向。他们奋力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闪耀的灯光照得他们眯起了眼睛。
“我们这儿有一位受了伤的太太,”蓝警官说,“让我们过去。”
他们往右挤,沿着人行道经过一辆消防车,避开消防车另一边的朝什么人冲去的医护人员。古铜感到,每次他和龚玉一起移动时,她就要缩一下。
“车在那儿。”蓝警官说。
车在靠近街角的地方,车型较新,是蓝色的,很明显是赖恩开的那一辆。古铜试着把钥匙插进乘客座边上的门锁里,正合适。
30秒钟之后,龚玉躺在了后座上。古铜跪在她旁边,蓝警官坐在方向盘后面。一辆救护车挡在了他们的车前。“扶好她。”蓝警官说。
“你要干吗?”
“绕点路。”蓝警官启动引擎,发动汽车,猛地把方向盘往右打。他踩下油门,颠簸着开上了人行道。
龚玉被颠得呻吟起来。古铜靠着她,用力不让她从座位上滑下来。蓝警官把车顺着人行道往前驶去,行人四下里散开。开到街角处后,他又把车颠簸着开回到路上。
龚玉呻吟着,她疼得更厉害了。
“这样就成。”蓝警官看看后视镜,飞速开到下一个街角,转过弯去。“没人跟着我们。你们只要放松就够了,伙计们。享受乘车的乐趣吧。”
古铜不需要鼓励。他太疲劳了,连呼吸都费劲。更糟的是,他控制不住地要发抖,部分是由于过分激动,但他知道主要是因为他在雨里淋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从骨头里面发冷了。
“老蓝?”
“什么?”
“给我们找个能待的地方,要快。”
“出了什么——”
“我觉得我要得——”古铜的声音颤抖起来。“体温过底症了。”
“靠,不会吧?”
“我得脱掉这些湿衣服。”
“把手放在腋窝下面。别睡着。后座上有毯子什么的吗?”
“没有。”古铜的牙齿直打战。
“过一会车里就暖和了。”蓝警官说,“我要找个地方弄点热开水来。支持住,老古。”
“支持住?当然了。支持住我自己。我把自己抱得这么紧,我都——”
“抱住我吧,”龚玉说,“抱紧些。用我的体温取暖。”
但无论他往她身上靠得多么紧,她的声音都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古铜梦见了雷娜塔,这个又瘦又高的黑发白俄女人嗓音古怪,喉咙上有个张开着的洞。他觉得雷娜塔那黑压压的身影朝自己压下来,她高举着一块石头,要砸他的头,但正当他要反击时,他的神志清醒了,意识到向自己俯下身来的不是雷娜塔,而是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