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几句。戴红星上了车,向他们挥挥手,开车走了。
龚玉蹦蹦跳跳地往回走,笑容满面地回到古铜身边。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纸袋。“这是我想要的东西吗?”
“红葡萄酒和雷司令。香槟已经冰一下午了。”
“马上打开,我都等不及了。”
香槟酒的泡沫刺得龚玉鼻孔发痒,她抽动了几下鼻子。“你想不想看看意想不到的东西?”
“又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吗?”晶莹的香槟酒慢慢流向古铜的舌根。“这真是异乎寻常的一天。”
“我想让你看,但又有点紧张。”
古铜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紧张?”
“这可是个不小的秘密。”
这一回古铜真的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了。“能否让我看看?”
龚玉像是在拿主意,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很想让你看看,跟我来。”
他们离开瓷砖装饰的漂亮厨房,走过铺在客厅里的色彩缤纷的粗棉地毯,走下房前的一条露天走廊。这条走廊引着他们经过一扇通向洗衣间的门,来到另一扇门前。这扇门是关着的。无论古铜何时拜访龚玉,她对这扇门里面的秘密始终缄口不谈。
现在,她有些迟疑,深情地望着古铜的眼睛,长吁了一口气。“来吧。”
她打开门后,古铜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颜色。红、绿、蓝、黄,色彩斑斓,恰似一道耀眼的彩虹喷薄而出。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千变万化、五彩缤纷的美丽画卷。他的第二个印象是图形、图像与质感的有机结合,好像它们共同拥有同一种生命力。
古铜沉默了片刻。这些画给他的印象太深、太深,他完全愣住了。
龚玉更加认真地审视着他。“你认为怎么样?”
“‘认为’不够准确,应该是我感觉怎么样,我被征服了。”
“真的?”
“它们真是太美了。”古铜往前迈了几步,环视着放在画架上、挂在墙上以及悬挂在头顶上的画作。“太棒了。”
“这样,我心里就宽慰多了。”
“可这里足有……”古铜很快地数了数。“……十几幅画呢。它们全是描写这里的。你是什么时候——”
“自从搬进来后,除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在画。”
“可这件事你对我只字未提。”
“我太紧张了。假如你不喜欢它们怎么办呢?假如你说它们跟此地某某艺术家的作品相似怎么办呢?”
“可它们不相似,绝对不相似。”古铜慢慢地从一幅画走到另一幅画前,体会着,欣赏着。
其中的一幅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那幅画表现的是一棵生长在干涸河床上的落叶松,河床边布满红色的野花。这幅画看上去简单而质朴,但古铜总觉得画面中蕴含着什么。
“你觉得这幅怎么样?”龚玉问。
“对我来说,欣赏画恐怕要比谈论画更惬意。”
“这并不难。你首先注意到的是什么?你对什么感受最深?”
“那些红色的野花。”
“不错,”龚玉说,“从我知道它们叫什么的那一刻起,我就对它们感兴趣了。这种花叫做‘民族画笔’。”
“你看,它们真像艺术家的画笔,”古铜说,“笔直、细长,顶端长着红鬃毛。”他沉思了片刻。“一幅描写画笔之花的画。”
“你说到点子上了,”龚玉说,“艺术评论家称此类画为‘自指画’,也就是表现绘画的画。”
“这也许能解释引起我注意的另一种东西,”古铜说,“那就是你那盘旋飞舞的笔触,以及把你所表现的一切有机地结合为一体的手法。这种技巧叫什么?印象主义吗?它使我想起了塞尚和莫奈。”
“更不必说雷诺阿、德加,特别是梵·高了。”龚玉说,“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