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刚毕业的那一年,我们高中的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有人询问我们理想中的另一半的样子。
问到我的时候,我说:我理想中的另一半就是《Gone with the wind》里面的白瑞德那样的男人。
有个女生接话说:哎呀,是呀,白瑞德那样的男人既handsome又有钱。
我当年觉得那个女生好浅薄,白瑞德何止又handsome又有钱呀,人家很有人格魅力的好不好?
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估计这世上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很难遇到令自己满意的另一半。偏偏你在能够自立之前,要遭遇父母的催婚,还要承担他们对你的婚姻的无限期望。那个时候,任凭你是谁,都很难说自己那个时候不可怜。
我25岁的时候,刚刚通过了司法考试,应我父母的强烈要求,留在西安,找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实习。
那个律师所有几个挂靠的律师,从来不回所,我们基本上都不知道那些人的存在。经常在律师所上班的人,有一个是律师所主任的老婆的闺蜜,还有一个是主任的小蜜,剩下的就是一群实习生。
主任的小蜜当年已经38岁了,年薪二十万,在当年的西安也算是挺高的收入了。
主任赚得更多。我们当年实习的那个律师所所在的那一栋楼是他的,旁边的一座挺高的楼也是他的。那两栋楼还都在西安的一处繁华路段。
从我当年能够看得见的那些属于主任的资产来看,小蜜赚的那点钱也不过是主任的年收入里的一块小小的边角料。
我们这帮实习生倒是不怎么忙。主任的老婆的闺蜜和主任的小蜜很忙。她们两个当年是主任接下来的大案要案的办案主力。
那两个女人因为与主任以及与主任的老婆的关系,两个人水火不容。主任的老婆的闺蜜明显看不惯主任的小蜜,两个人在律师所吵架的时候,主任的老婆的闺蜜因为掌握了道德的制高点,感觉她比主任的小蜜要强势很多。
有一次,她们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主任的老婆的闺蜜就借那个案子讽刺主任的小蜜,说她一个小三,居然还替小四主持上公道了。那天,我看到主任的老婆的闺蜜气势汹汹地,把主任的小蜜都气哭了。
小蜜的工作其实也很辛苦。她那时候的生活状态就是:不但要像头牛一样地干活,还要搭上青春和名声与一个老男人搅在一起。
我觉得那个曾经被无数人唾弃的小蜜其实也是挺可怜的。一个男实习生嘲笑她失败,说她38岁了还没有自己的家庭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的。
那个被无数人唾弃的小蜜后来找我帮她装订了一次案卷,告诉我说,装订完案卷可以仔细地看看里面的内容,了解一下别人的文书都是怎么写的。
我在那家律师所待了几个月,都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做事,主任的小蜜交给我的那个活是我第一次实质性地接触案件。说实话,我的心里对她其实并没有像别人那么多的排斥。
我的行为习惯可能跟我一向不爱得罪人有关。可是那一年,在我实习的那家律师所,我发现,我这样的人,即使想要当个墙头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西安的那间律师所实习期间,我对未来感到非常迷茫。
当年在西安,像我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学历的人似乎一抓一大把。实习律师没有工资,我还有助学贷款要还。我住在我姨婆家,早上要早起,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
我姨婆的要求非常高。地上有一点点水印,我因为近视看不出来,可是她老人家却能看到。然后,我就被老人家严厉地要求,要我继续认真打扫。
我觉得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但在有点家底的长辈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