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我选了文科,从此以后就会在文科班里泯然于众人,自己还在分班以后给自己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谁知道高三开学时,看到我们学校张贴出来的写着每个班的学生的名字的黄榜上,我居然排在我被新分到的那个班的第三名,真是意外之喜呀!
我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一种感觉,我和余同学的故事应该也会有一个交代。于是,一个个的名字看过去,终于发现那个学渣真的和我在同一个班。
后来的故事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魔幻。
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长得又漂亮,家境又好,重点是,人家学习也很好。我读初三之前听别人说起过她,说我们学校有很多男生都曾经试图追求她,都被她拒绝了。据说,追求她的人当中还有余同学。
我当年很纳闷,因为我与余同学的过往,让我觉得余同学应该是我的舔狗(余同学要是看到这个词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气死),他怎么跟我连个气也没通一下,就跑去舔别人了呢?或许是人都不喜欢接受对自己不利的信息,我当年对于别人说过的这样的话也在心里存疑。
那个据说曾被余同学追求过的很漂亮的女生,后来成了我的一任同桌,而且,我们两个的关系还很好。现在想想,真是神奇呀,居然没有出现书里说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样的桥段,只有学霸与学霸的惺惺相惜,看来学渣的影响力真的是很有限的啊!
那个女生当年应该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我跟她做同桌的时候,日子也过得很开心。那个女生当年很喜欢汪国真,她有一本汪国真诗集。我当年借那个女生的汪国真诗集来看,看过以后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本诗集里的诗。于是在一个本子上抄汪国真的诗,抄了一首又一首。
我当年在自己家里备受压迫,因此总想逃离自己的原生家庭。因为想要逃离原生家庭,于是格外向往远方。我记得当年抄过的汪国真诗集里的一句“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就是当年的大爱。
那一年,我们国家刚刚加入世贸组织。我们当年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我们而言其实还是很遥远的一件事,一个个表现得就像自己的世界也变得无限广阔了的一般。
很多年后,我妈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咱家的女孩子出了家门以后就不知道想家这一点,别人家的孩子就很难做得到。我听到我妈说的这句话就在想着:您老人家和我爸能给自己孩子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这帮人离开家之后再来想家才是见了鬼了。
余同学从我认识他以来,一直都是学渣,从来都没有可以奋起的迹象。学渣余同学最后也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高三的第二学期,刚刚读了一半,他就跑去当兵去了。我记得我当年在他的一本作文本上看到他当年写的一句话,说大学录取通知书于他而言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学渣余同学走了,和我都没有道别。我们班的另外一个女生去送他,在他走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的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失落。我觉得这种失落感的来源应该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只是觉得似乎是命中注定般的,他在我人生路上的那个分叉点等着我,以他自己的方式把我领到了我命中注定要走的那一条路。似乎完成了这件事,他就完成了他那个阶段的人生的使命,于是奔向原本就该属于他自己的旅程。
忘了当年是谁说的,说新兵到部队会被老兵欺负。想到余同学在读书期间,连我都能欺负到他(我觉得我脾气很好),等他到了部队上,在一堆男人中间,不知道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件事让我牵肠挂肚的,特别好奇部队里的那些事。恰恰在我有这样的好奇心的时候,居然就在我们学校认识了一个从部队回来探亲的小伙。
那个小伙子姓高。那天,别人都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