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走路很快,张盟穿着皮鞋,平时又缺乏锻炼,跟的很吃力,没多久便气喘吁吁。
赵宇见状,便找了个阴凉地,两人席地而坐。
“那户人家姓邹,户主叫邹振业。他说那栋二层小楼是祖上传下来的祖居,乾隆年间盖的,已经两百多年了。
邹振业说他的祖居是文物,不能拆!可市文物局不认可,就僵在那里了。”
张盟和邹振业打过几次交道,熟知内情。
“那你觉得呢?”
“我查了地方志,这栋房子的确始建于乾隆年间,但就是一处普通的民居,文物价值不是很大。能不能被鉴定为文物,就看市文物局的意见了。
但市里要重点打造高新产业园区,这块地势在必拆。我认为,文物局是不会将其鉴定为为文物的。”
GDP和官员的政绩挂钩,一切都要给经济发展让路,张盟的分析很有道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赵宇没有立即表态,他要实地查看、
两人聊得很投机,不经意间,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张盟带着赵宇,来到一处粥铺。
“赵主任,这里的粥不错,我请你。”
赵宇急忙摆摆手,“你是我的兵,怎么能让你请客,我来!”
粥铺开在离拆迁办不远的地方,人来人往,生意很好。
赵宇要了两碗白粥,外加鸡蛋和油条。
“老板,生意不错啊。”
趁着打粥的功夫,赵宇笑着说道。
老板一边忙着炸油条,一边叹气,“小本生意,风吹日晒的,就为混口饭吃。”
“你不知道,没拆之前,老板有五间铺面,比这路边摊挣得多多了。”一个老者提着刚买的油条,唏嘘感叹。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者说完,吃粥的人竟然纷纷吐槽。
“人家大城市是越拆越富,我们是越拆越穷。”
“可不是嘛,还建房迟迟不开工,租房子得租到猴年马月了。”
“租房子也是我们自己出钱,这帮官老爷只会打白条!”
“拆迁款都进了他们的腰包,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
一说起拆迁,老百姓个个群情激奋,咬牙切齿。
赵宇扭头看向张盟,张盟也是满脸无奈。
“赵主任,市里招商不善,引不来资金。市政府垫支的那点拆迁款,杯水车薪!”
赵宇这才明白,北城拆迁指挥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烂摊子,随时会崩盘。
怪不得郝大明笑得那么开心,原来赵宇是掉到了火坑里。
赵宇心情沉重,早餐吃的索然无味。
指挥部八点半上班,王全发和两个副主任大概昨晚玩嗨了,赵宇等到九点,也没见人影。
赵宇等不及了,决定带着张盟,到那栋孤零零的小楼一探究竟。
小楼四周被挖空,一道壕沟将小楼死死围住。
壕沟有两米多深,沟里到处都是四周流过来的积水,黑臭难闻。
二层的古楼,经典的木质结构。
飞檐青瓦,青灰的墙面,屋檐上雕刻着各种吉祥动物,古色古香。
只是年久失修,墙皮已经斑驳,大块地脱落,看起来摇摇欲坠。
一个身着T恤的高瘦中年男子站在二楼的栏杆旁,虎视眈眈。
T恤又脏又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酒瓶。
酒瓶上污迹斑斑,瓶口带着引线。
竟然是自制的汽油瓶!
中年男子目露凶光,嘴里叼着香烟,随时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