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剑客傅闻深转过身来。
望着徒弟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解释道:“阿星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过着奢侈浪费的生活却不知足,而有些人却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甚至冻死饿死。”
“哦。”阿星懵懵懂懂,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嘛,要不是遇见师父,我也早饿死了。”
傅闻深略感无奈,没有再对他解释更多。
阿星自幼流浪,很多事情都要从头教起,但在他看来,说教再多,都比不上亲身经历。
他迈步向前走去,阿星紧跟在后,目光始终不离师父腰间那柄古朴的佩剑。
那剑鞘以沉木所制,色泽温润,纹理清晰,隐隐透露出不凡。
他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说你在山中排第九,那前面八个人,都得有多厉害啊?”
“你小子,马步都扎不稳,就别好高骛远了。”傅闻深笑着摸摸他的头,“等日后你随我回到雾山,那里藏龙卧虎,自然有机会见识到他们的风采。”
提及雾山,阿星眼睛一亮
他早已从师父的口中,听说过无数关于雾山的传说:那是一座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的仙山,山上住着活了两百岁的老祖宗,盛开着丈宽的冰莲花,还有能口吐人言的仙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阿星充满了向往。
傅闻深正欲开口,佩剑却忽地一震,如同示警。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剑不错。”
剑客霎时警觉,目光如电,穿透人群,最终定格二层酒楼的窗边,一位白裙少女正对他遥遥举杯。
少女容颜清丽,眉间带着淡淡冷傲。
他微微颔首,表示致意,然后转头向酒楼走去,阿星连忙跟了上去,心里还在纳闷为何师父突然换了方向。
踏入酒楼,食客三五成群,小二殷勤招待,喧闹声扑面而来,傅闻深目不斜视,径直带着徒弟登上二楼。
楚冷玉见他走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却未曾起身。
她的目光在那柄古朴的佩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首,直视着剑客,问道:“此剑何名?”
傅闻深发现自己竟看不透她的虚实,疑惑的同时,将腰间的佩剑摘下,横举于面前,大方介绍道:“此剑名‘拙’。”
“可否一观?”
“自然。”
傅闻深话音刚落,正想上前递出,楚冷玉便招手把那拙剑摄来,剑似有灵性,在她掌中轻轻嗡鸣。
她隔空摄物的手段,令他瞳孔一缩,没想到自己初至神京城,就在闹市街头遇见了一位这么年轻的“先天境宗师”。
而那剑鸣声令他更加惊奇,这不是敌视,也不是挑衅,拙剑是在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激动。
但他看这少女并未佩剑,手上也并无练剑而生的老茧,不似剑客,仿佛只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
他不禁暗中思忖,拙剑究竟为何而鸣?
楚冷玉看过剑,随手一推,把拙剑还给了那面容沧桑的剑客,好奇道:“适才无意间听见你徒弟说,你在雾山之中排行第九?”
闻言,阿星吃惊道:“这你也能听见?!”
这里距离他们方才谈话的地方,少说有二十丈远,又是身处闹市,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难道面前这个漂亮姐姐是什么老妖怪不成?
傅闻深大手一拂,把徒弟往后推了推,低声呵斥道:“阿星,不得无礼。为师曾说过,达到先天境者,五感敏锐,能闻常人所不能闻,观常人所不能观,你忘了?”
阿星委屈地抿了抿唇,心中暗自腹诽:这些话师父你是说过,但没说过会遇见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的先天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