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素心……”宁芷莟从榻上坐起身来向着外间喊了两声,听见无人应答又唤道,“颦儿……颦儿……”
宁芷莟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进来应声,她只得披了件衣裳站起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外室本是一片漆黑的,可当宁芷莟走到门扉边时,外间却忽然亮起了灯光,隐隐约约可以瞧见一个如劲竹苍松般挺拔的背影落在窗纱上。
宁芷莟没来由地心上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最后不得不深吁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帝都由那样多的人,那样多的是是非非,然则红尘万丈中能牵动宁芷莟心绪的唯有一个上官寒月。
“殿下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交代?”宁芷莟强压下心中万千思绪,漠然开口道,“左相府中眼线众多,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怕是会毁了殿下额清誉。”
上官寒月从宁芷莟的语气中听出了淡漠与疏离,他自是知道自己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人攥住了把柄。
“如今年关将近,我会向父皇……”
“不必劳烦王爷了。”宁芷莟点燃了屋内的油灯,盖上了水晶罩子道,“臣女已想好了万全之策,还望王爷不要贸然行动连累了五妹妹的名声。”
“我知道了。”上官寒月瞧着窗影上宁芷莟清丽的剪影继续道,“元公子托我给五小姐带句话……”
“臣女知道王爷要说什么。”宁芷莟断然回绝上官寒月道,“还请王爷代为转达元公子,五妹妹受了风寒,去往静安寺是为了养病的,待到病愈自会了了元公子心愿的。”
倒真不是宁芷莟不近人情不愿让宁宛然与元清玄相见,实在是经此一事后宁宛然大受打击,若非顾及着姨娘与幼弟,只怕早就寻了短见了。
宁芷莟以为上官寒月是替元清玄来说项了,却不料上官寒月只是叹息了一声,跟着便又道“有二小姐照顾五小姐,元公子自然是放心的。”顿了顿又道“元公子还让我务必转告二小姐,他愿以身家性命与自身前程起誓,今生绝不辜负五小姐。”
元清玄的人品宁芷莟自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一直撮合着他们的好事,然则这世间之事并非两情相悦便能携手余生的,更是要门当户对,父母媒妁方才能好生成双的,身为庶女的宁宛然怕是高攀不上元府门第的。
宁芷莟想到元清玄的一片痴心,追究还是不忍道“并非我不近人情,而是不得不顾及着五妹妹的感受,想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上的创伤总是能愈合的,还望元公子多谢耐心。”
“二小姐所说元公子心中明镜一般,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上官寒月又提议道,“不如让元公子悄悄见一见五小姐,既安了他的心又不会惊扰了五小姐。”
宁芷莟思忖了一阵最终还是同意了上官寒月的提议。
“天色暗沉怕是要下大雪了。”宁芷莟看了眼外间虽是白昼却阴沉的厉害的天色道,“王爷还是陪着公主早些回宫去。”
“我知你从不会轻信人言……”上官寒月看着倒影在窗扉上的纤柔剪影道,“你曾对我说过眼睛与耳朵皆是不可信的,只有用心去感受方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
上官寒月得知未七被抓后便一直在等宁芷莟的消息,他希望她能来质问他,甚至希冀着她能因为恼恨责怪于他,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左相府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臣女的确说过那番话。”宁芷莟并不否认道,“可那一切的前提是那些人或那些事是要与臣女相关的,想来茫茫大周,臣女实在不必费心与管那些与臣女无关的人或事。”
宁芷莟一句话便将上官寒月挡在了她的世界之外,他于她来说不过是万丈红尘中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既是不相干自是不必在意的,不必在意又何必要去追究那些善与恶,是与非。
“天色已晚,本王告辞了。”上官寒月转身向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