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衣袖,凭空掀起几多缱绻。

裴如璋偷摸着攥着那截被风带到他手掌之中的衣袖,依恋地摩挲了片刻,前几日心中的恐惧和担忧这会如同被打开阀门一般冒了出来。

在军中他强撑着虚弱坐镇,在奚应芷面前他更是不肯露出一丝弱势,他有太多的恐惧和害怕,害怕失去所剩不多的牵挂。

可如果,如果他的牵挂其实没有他以为的脆弱呢?

裴如璋缓缓靠近几步,搂着奚应芷将她带入怀中,纤细又带着体温的身躯瞬间填满了心口的慌乱和不安。

难怪以往军中那些士兵总是眼巴巴地等着家中来信,彼时他还不屑,一封信,一张纸,能比得过兵书和兵法?

很多时候不必做些什么,只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就足够让人生出强大的力量。

“我记住了,日后不会再瞒你。”

奚应芷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眶里挂了半日的泪珠子借着遮挡毫无顾忌地落了下来。

院子里盈满温情,之前所有的血腥、算计、阴谋,都在这个轻飘飘的拥抱之中尽数消散。

“王爷!”藏剑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又戛然而止。

奚应芷飞快地抽开身子,绷着脸严肃地往后退了几步。

自打和裴如璋被迫在人前亲密接触后,如今她格外避讳这种事情。

裴如璋心中微憾,却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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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向藏剑的眼神多少带了些不善。

藏剑忍住想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道:“宁远侯抬着谢文渊的尸体,堵在府门口说要讨个公道。”

裴如璋没当回事,“堵就堵吧,本王今日不出门。”

他冲着奚应芷微微一笑,出乎意料的,奚应芷并没有看他。

裴如璋这才想起他杀谢文渊之时发生的事情,心里头的不悦登时如泉眼里的水汩汩冒出来。

“他还敢来找本王,让他进来,本王正巧与他算一笔账。”

看着他陡然升腾出来的杀意,藏剑犹豫片刻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和宁远侯一起来的还有奚府的三姑娘。

奚三姑娘为谢世子喊冤,说王妃失踪谢世子鼎力相助带兵相寻,却被王爷残忍杀害,定然是王妃出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杀谢世子意图遮掩。”

裴如璋脸上的表情被一寸一寸吞噬,眸光平静却平白让藏剑生出一阵又一阵的心惊肉跳。

“卑职这就去带宁远侯进来。”

虽然裴如璋与奚应芷成婚还不过六七日,可府中人人都看得出端亲王对王妃的珍爱呵护。

宁远侯没了儿子一时伤心悲愤找裴如璋要个说法,为了息事宁人裴如璋给宁远侯一些好处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胆敢拿奚应芷的声誉作筏子,裴如璋势必不会放过他。

怀着这个念头,藏剑去跟宁远侯回话的时候,眼神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谢意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骤然丧子的打击将他的理智碎得点滴不剩,如今端亲王府的人在他眼里都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让我进王府说话?端亲王府又不是公堂,凭什么开堂审案,今日老夫要为我儿讨个公道,不是来听裴如璋的巧言狡辩,让他滚出来!”

外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听了谢意这副口气,俱都倒吸一口凉气。

无他,这京城敢在端亲王府门前骂裴如璋的人,十几年了似乎也就这么一个。

那头谢意还在扬声怒骂:“端亲王妃走失,我儿得了消息亲自带五城兵马司在城中搜查。好容易寻了人,却被裴如璋这个狼心狗肺之徒当场杀害!

我儿到底是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如此一片好心却换来了殒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