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以求得一口饭吃。
陈氏一个寡妇带着个半大小子,却硬生生抗住,挖草根又去卖苦力气,硬生生将奚松供了出来。
奚应芷问她怎么坚持下来的,陈氏乐呵呵地说,这有什么要坚持的,人这辈子就一条命。
好好活,用力活,活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人就没了,哪用得着想那么多。
这么坚韧的一个人,却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由头给害了。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些人的高傲,只是为了这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居然就要去害一个人的性命!
“文大夫,这件事不必和王爷说。”
奚应芷声音很冷静。
文大夫迟疑。
他是端亲王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奚应芷的话而欺瞒端亲王,哪怕奚应芷会是未来的端亲王妃。
奚应芷侧头看他,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忽地笑了,“梧桐,你去报了王爷,说我怕这几日府中再生枝节,想请文大夫在奚府暂住。”
文大夫一怔,又听奚应芷道:“如今是文大夫被我强留,不是你故意欺瞒端亲王,大夫不必担心了?”
文大夫彻底无语。
好嘛,这个奚二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跟端亲王如出一辙的霸道。
“小人领命。”
文大夫老实呆下。
他原本还有些轻视,这会却不得不心生忌惮。
毕竟哪怕是女子,只要王爷愿意听她的只言片语,便是文大夫得罪不起之人。
有长梧守着府中各处,陈氏中毒的事情丝毫没有传出去,奚松直到回府了,才知道陈氏出了这么一遭!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此大病!芷儿,你老实与我说,是不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奚应芷不禁抚额。
这事情竟然已经明显到,奚松都能一眼看穿的地步吗?
所以奚应雪和庄嬷嬷是怎么敢在奚府做这种事情的?
她身在局中,倒是不知道奚应雪自以为的依仗,不过是父母的疼宠与维护而已。
就算姚轻黄和奚松都或多或少地对她表达过失望,可你怎么能让人将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当作不存在呢?
从她出生起她就获得了姚轻黄和奚松全然的偏爱,自然便生出有恃无恐的心思。
所以哪怕做出的事情已经让人觉得人神共愤,她也一意地觉得,奚松和姚轻黄定然会保她。
这会在明华堂,喝着姚轻黄端给她的莲子糖水,奚应雪满足地眯着眼。
“母亲,祖母如今这副模样,还不知能不能熬过去,二妹妹的婚事不知能否推迟?”
她语气舒懒,全然对姚轻黄的眸光阴沉一无所知。
“若不然祖母缠绵病榻,她却十里红妆,没得叫人说嘴咱们奚府巴结权贵,孝义都不顾了。”
姚轻黄重重地捏着拳头,“你的顾虑倒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些都该是你父亲做主。”
“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奚应雪语气里带着得意的娇嗔,“您和父亲夫妻多年,这又是后院的事情,父亲自然会听您的。”
姚轻黄声音听不出异样,“可我为何要这样做?将她早点嫁出去,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奚应雪陡然睁眼愤怒地看着她,“母亲怎么能这么想?奚应芷一个卑贱庶女,哪里配和端亲王在一起?啊——”
一碗热茶兜头烫到她肩膀上,烫得她跳起来抖着肩膀尖声大叫。
姚轻黄面无表情地收手,等她停止叫唤才意思意思地替她擦了下肩膀。
“蠢材,笨手笨脚连大姑娘都能烫伤,若不是家中喜事将近不好见血,定要重罚你,还不快滚!”
奚应雪气得胸口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