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了。
奚应芷又道:“不如我先去积卢寺住几日,等太后气消了爹爹再去求陛下,陛下也好顺水推舟。”
奚松想了片刻,认为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好点头应下。
他可真没用,一把年纪遇事连个主意都想不出,还得女儿出谋划策。
这样下去,他如何为女儿遮风挡雨?
两人商议结束,奚应芷略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出门坐上了马车。
方才奚松发怒也有好处,马公公这会不敢再颐指气使了,生怕惹恼了奚松这个楞头子,真闹到陛下面前去,那谁都不好看。
马车摇摇晃晃驶过闹市,街上逐渐安静下来。
奚应芷这才有种真切的实感。
她是真的灰溜溜地离开京城,离开奚府了。
本以为她重生,会和前世截然不同,不会再不得善终。
却没想到,奚应雪回了山东,奚应莲被禁足,而她也……
大抵她命运本就如此,一切都已经注定,无论她如何改变,也撼动不了最终的结果。
“姑娘,您瞧那!”
梧桐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奚应芷下意识掀开车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董慧和陈锦在一侧的酒楼之上凭栏而立,见了奚应芷露面,激动地探身出了栏杆之外,满眼迫切。
奚应芷心头的那丝郁气忽然就散去不少。
瞧,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重活一世,她到底多了朋友的关心和珍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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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只是作为奚应雪的踏脚石而存在,她是真正活着的奚应芷!
不,或许不止是朋友。
远处马声骤起,一道劲瘦矫健的身影由远及近,少年意气风发的脸,不知是因为赶路还是因为别的带着潮红。
衬着湛亮晶莹的眸子,比夏日的太阳更灼热。
“奚二姑娘,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语气带着焦急和颓然,像是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愧一般。
“我……我去见陛下,替你求情。”
奚应芷柔柔地笑了,“梁少爷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不必为了我而耽误自己的前程,你还有母亲要供养,不是吗?”
梁羽紧紧盯着她,双眸闪动着可怜、心疼、懊恼、羞愧。
“我一定会接你回京城。”
他没再多说,只执拗地重复着这一句。
奚应芷很难说清楚这一刻的心情。
她很确认,她对梁羽没有男女之情,可她仍旧为他的坚持和勇敢而动容。
就像是有人对一个落魄得快要饿死的乞丐说,你之有这个下场不是因为你蠢、懒、无能,只是因为别人在欺负你而已。
这不只是简单地对落难者伸出援手,更是对她身为女人本身的认可与肯定。
不论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机遇和变故,她会一直记得此刻的感动。
“梁少爷,若你想帮我,至少该让你自己权势在握才是。”
她笑得温和,丝毫不见第一次见面的冷漠和剑拔弩张。
“这一次不过是小事,若梁少爷为了我自毁前程,日后我性命垂危,梁少爷怕是想救我也没法子了。”
“不要咒自己!”
梁羽陡然抬起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扇了两下,复又呸呸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奚应芷被他逗得直笑,“梁少爷既然有心,便该自己珍重。”
她掩着唇,只露出一双盛满细碎笑意的眼,偏说的又是这样关怀珍重的话。
梁羽只觉心口胀满,喉咙口也堵着棉花说不出话。
奚应芷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和酒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