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氏清点了孙儿扛回来的东西,这些都是官兵留下来的,最让老裴氏满意的是里面有不少的粗盐。
甚至还有一些细盐,很明显,这些细盐都是官兵留着自己吃的,还有一些肉干和干粮,实在太棒了。
大家都从土匪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到这么多吃的,心里都特别高兴。
现在杜家人非常容易满足,已经跌入了谷底,只要一点点好的,就让人很高兴。
老裴氏把饼子和肉干散给大家吃,细面做的饼子吃起来就是舒服,一点都不喇嗓子,就是有点噎。
但喝着薄荷水,别提多舒服了,这是大家这一路吃得最好一次了。
大家都细嚼慢咽的,感受饼子的麦香,一时间心里都很感动。
食物真的好美味啊!
南枝腮帮子鼓鼓的,她更加喜欢吃饼子和米饭,不喜欢吃喇嗓子的粗粮。
吃完了东西,杜经纶不由为杜家的未来操心,“现在官兵都跑了,我们还去岭南吗?”
“咳咳……”祖父杜志学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爹,你醒了……”
“爷爷,爷爷……”
杜志学睁开了眼睛,让杜家人特别惊喜,路上杜志学偶尔醒一下,很快又沉睡了。
但每一次苏醒都让杜家人很惊喜。
实际上在杜家人遇到土匪的时候,杜志学就似睡非睡的,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却睁不开眼睛。
急得不得了。
后面跑起来的时候,颠簸得杜志学直接晕过去了。
“嗯,醒了。”杜志学的声音无比暗哑,神色憔悴,直接说道:“去岭南。”
“爹,岭南那地方实在是荒凉又没开化,我们去干什么?”杜康平忍不住说道。
“反正,反正官兵们都跑了,我们算是逃出来了,干嘛还要去岭南。”
自己送自己去流放可还好?
杜康平看着自己老爹,难道老爹到现在都还忠于皇帝?
不是吧!
杜志学说道:“文书,我们的身份文书上就是罪犯,我们能在哪里落脚?”
从太医院院首变成了一个流放罪犯,杜志学内心痛苦无比。
杜经纶深呼吸,“对,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是良民,无论是要在哪里安顿,都需要身份文书,我们是逃犯,里正村长一看,就会报官。”
“我们无处可去,除非生活在大山深处,过上离群索居的生活。”
杜经纶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进入朝堂了。
他深深感觉到迷茫和痛苦,他的人生仿佛没有了方向,困入了沼泽之中。
他又很不甘心,“难道我们就只有乖乖去岭南吗,他让我们去岭南,我们就去吗?”
杜经纶的气性比杜家其他人都强。
杜志学微微合眼,疲惫得要睡过去了,南枝赶紧把水袋递到他嘴边。
“爷爷,喝水。”南枝说道。
杜志学看着孙儿,心里高兴,孩子还在。
他确实感觉累了,喝了一些水,感觉精神振奋了一些了。
也有力气说话了,“去岭南,我们有一个正规的身份,怎么艰难,我们人还在,总归是能在岭南扎稳脚跟。”
老裴氏赞同,“去岭南吧,那里都是一些百越人和流民,到了那么,谁也别嫌弃谁。”
老裴氏看着小儿子,“我知道你一直有雄心壮志,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法的事情,是家里人耽误你了。”
小儿子已经是秀才的功名了,现在被革除功名,甚至都不是白丁,而是罪犯。
这么多年的苦读一招化为泡影,老裴氏知道儿子心里难受。
杜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