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累,赵申乔更累。
苦苦栽培多年,辛勤谋划。可算好大儿金榜题名,得中金科状元了。结果喜宴方散,流言蜚语就接踵而来。
好大儿整日郁郁不乐,借酒消愁。
他当老子的自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方设法的,也要帮儿子出了这口闷气。
恰好他身为左都御史,恰好看到了那本《南山集偶抄》,发现了其中不妥。
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呢?
立即举报,盼一个自身官途坦荡与儿子绊脚石被踢开的双重喜讯啊!
原以为有明史案旧例在,这把也定然十拿九稳。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皇上跟诸皇子近来都颇喜欢的十八阿哥带头唱起了反调,几度据理力争。
竟真让皇上态度大变。
不再恨不得咬文嚼字地追查戴名世的大不敬,而是着重维护起科举公平来。
以至于他目的未达,儿子科考舞弊的事儿倒被锤死了。
再不速速决断,连他都得一并被连累上。
为此,他枯坐书房一夜,才颓然地看着自家长子:“事到如今……”
结果刚起了个头,就被嘲讽了一脸:“父亲想说什么?来,让儿子猜猜!您这么慈父心肠,为给儿子铺路,屡次御前美言。又在与皇上闲谈时旁敲侧击,早早得知了试题,早早嘱咐下来。”
“甚至不忿无知百姓非议,悍然参奏戴名世。该不会事到临头,再说些个横竖儿子在劫难逃,不如独自扛起罪责的狠心话吧?”
赵申乔一肚子话都被堵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的,整张老脸都憋得紫胀:“你,你这个逆子!枉为父为你……”
“为我?”赵熊诏冷笑:“呵呵,既然爹您这么疼爱儿子,何不再为儿子承担一次?横竖您已老迈,也没多大活头,赵家未来还得看儿子与二弟的不是!”
赵申乔挂在嘴边儿的常话,现在成了儿子回怼他的工具。
气得他粗喘,差点儿仰面晕过去。
原本那点不舍都消失殆尽,只觉得舍车保帅未必不是良策,一人受苦总好过阖府遭难。
次日早朝,御前大太监魏珠才说完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赵申乔就哭着跪下,自陈教子无方,以至于长子赵熊诏竟然殿试作弊,严重影响科举公平公正。无颜面对圣君,请辞官归隐。
胤祄瞬间就精神了:[来了来了,赵申乔以退为进名场面,不枉本阿哥辛辛苦苦等了好几天啊~]
清穿:读我心后,康熙九龙齐心了